我和萧衡同在瓦寒窑中长大，相依为命数十年。</p>
成婚后的日子虽是清贫，却也幸福安稳。</p>
可好景不长，北方战祸四起。</p>
逃难的过程中，萧衡生了重病，我磕破了脑袋求人救他。</p>
可在乱世里，没人会愿意白白替素不相识的人花银子治病。</p>
除了那个买药人的蛊医。</p>
三年药人，十两银子。</p>
看着眼前烧得不省人事的萧衡。</p>
当天，我就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p>
萧衡半夜从我的寝居出去的事很快传遍了全宫。</p>
众目睽睽下，我头顶苹果，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p>
白晓晓面色阴沉地拉弓。</p>
不断射出的箭矢刺穿了我的肩膀，四肢，乃至胸口。</p>
我痛到眼前一片昏黑。</p>
就在白晓晓想要继续时，远方传来了一声：皇上驾到。</p>
我撑着力气抬眼，发现萧衡站正站在远处看我，目光复杂。</p>
我抬头求救似的冲他动了动嘴唇。</p>
萧衡却径直略我，细心地为白晓晓披上狐皮斗篷。</p>
“风大，怎么不多穿些。”</p>
动作温柔的，像曾经无数次为我一样。</p>
见他来，白晓晓瞬间换上了惊喜的神色。</p>
“阿衡，我在练箭术，你要不要跟我比试一二？”</p>
萧衡毫不犹豫地笑着应下。</p>
他执弓，冰冷的箭矢直直对准了我。</p>
下一秒，苹果被射穿，连同我的心一起，碎了个彻底。</p>
满堂的喝彩中，我被人狼狈地放下木桩。</p>
可长时间的站立早已让我站不稳身子，一个脚软摔在了地上，吃了满嘴的泥，身上的血也染红了一大片雪。</p>
白晓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命人抬上了一箱首饰。</p>
“本宫今日玩得很是尽兴，就赏你在这里面挑一件。”</p>
“不过，得跪下用嘴咬，这样才是你当狗的本分。”</p>
见我不动，她更是得意地羞辱：“怎么不动？你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能做吗？”</p>
是啊，我什么都能做。</p>
所以我看着她耳朵上闪烁着光芒的琥珀耳坠，笑着直接一把揪下。</p>
白晓晓瞬间爆发出一声惨叫。</p>
我退后两步，看着手中沾了血的耳坠，恭敬道：“多谢娘娘赏赐。”</p>
看着白晓晓不断渗血的耳尖，萧衡眉眼间闪过狠戾，抱着白晓晓转头就宣了太医。</p>
临行前还不忘对我放下狠话。</p>
“如果晓晓出事，你十条命都不够偿！”</p>
我自嘲地低下头，自觉地去了台阶罚跪。</p>
可我本就站了快一天，如今是根本撑不住受罚的。</p>
后知后觉赶来的萧衡眼底闪过紧张，上前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p>
可嘴里还是不留情面地骂着我：“说跪就跪，你怎么这么贱？”</p>
“你去跟晓晓好好道个歉，只要她原谅你了，我就能掀过去。”</p>
我虚弱地迎上他阴沉的目光，语气却毫不示弱。</p>
“我没错。”</p>
萧衡默住，像是被我刺激到了什么突然大笑起来。</p>
“是，你没错，从抛弃我开始，你一直都没错！”</p>
“这么喜欢跪，那就脱了外衣去雪地里，不跪够十个时辰，不准起来！”</p>
“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准给她一口水喝！”</p>
说完，他转身就走。</p>
而我跪在雪地上，思绪涣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