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也闻讯赶了过来,因为拦着不让搬东西,被打手们揍了一顿,脸都打破相了。
陆满福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偷拿嫁妆里的东西被霍岚发现,一脚踹进了湖里。
才到三月。
天气乍暖还寒。
湖水冰凉刺骨。
他在水里挣扎了很久才被下人发现拖上来,少说也得大病一场。
离开了陆家。
江序庭拉过霍飞雁的手,又一次把镯子套回她腕上,嘴上说:“最后一回,你下次再摘了,我就不给你了。”
看似威胁。
其实一点威胁的语气都没有。
霍飞雁说:“这次是你让我摘的,不算数。”
那天晚上他过来找她。
说会让陆家人求着她和离。
果不其然。
她有一点想不通:“那张契书,当时陆满福不是没画押吗?”
江序庭道:“江河带走他那天画的。”
霍飞雁恍然大悟。
离开陆家。
几人兵分两路。
江河和霍岚带人搬东西回家。
他们住的还是之前的宅子,虽然卖给了冯正兴,但冯正兴有自己住的地方,没往这儿搬。
江序庭跟他打了声招呼,又回来了。
这边搬东西时,江序庭和霍飞雁去了民政厅。
在政府备过案。
她和陆满福才算正式离婚。
出了民政厅,霍飞雁彻底松了口气。
她说:“我终于自由了!”
江序庭说:“你想得还挺美。”
拽着她回去,又办了一张结婚证。
霍飞雁:“……”
霍飞雁:“为什么还要出去一趟,刚才直接办不好吗?”
江序庭:“好歹是结婚,不能跟别的事凑一趟。”
霍飞雁:“……”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看着写有两人名字的结婚证,她又点儿犯愁:“我们家现在连自由都没有,你跟我在一起,也要过上被拘禁的日子了。”
江序庭定定的望着她。
道:“我去战场找你之前,先去见了你父亲。”
霍飞雁疑惑:“你去见他做什么?”
江序庭:“要娶人家女儿,不得提前拜见一下岳父大人。”
霍飞雁忽然想到什么。
惊讶道:“我爹退位,不会是你出的主意吧?”
江序庭:“主意不是我出的。”
霍鸿元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凭的肯定不是运气,他看的清局势。
江序庭去,也不过是给他一个提醒。
奉军来势猛,河北军节节败退。
不主动让步的结果,是牺牲儿女和无数河北军的性命。
最后战败,结局只会更惨。
主动退位,换河北军将士和自己家一条生路,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江序庭问:“你跟不跟我走?”
这话把霍飞雁问住了。
她说:“现在不是我愿不愿意跟你走的问题,是我能不能走,我自己说了不算。”
又说:“我能回陆家,是因为有陆家媳妇儿这个身份在,他们断定我不会离开北平。现在我跟陆家没关系了,他们肯定会让我搬去我爹和我哥那儿,接受监督,不会给我自由的。”
江序庭:“未必。”
江序庭跟总统府做了个交易。
用一批市面上黄金都买不到的稀缺药盘尼西林,换了霍家三人离开北平。
但不能留在国内。
从高处跌落,霍鸿元也想开了。
一家人都活着,还能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霍开河更无所谓。
他一点都不想当这个太子爷,束手束脚,干点儿啥都被人指指点点。
霍岚说:“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江河很高兴。
从津城登上去往英国的邮轮,霍飞雁站在甲板上,望着越来越远的故乡山水,心中万千感慨。
她说:“这次走了,就回不来了吧?”
江序庭站在她身后,也抬头望向远处:“也不一定。”
乱世春秋。
谁知道明天谁坐江山?
霍飞雁又问:“去了英国,我能做什么?”
江序庭上前半步。
环腰抱住了她。
嗓音低低,含着笑意:“做我太太。”
第229章
岁宁
江序庭给的名单里,不乏军政府的高层人员。
傅景淮找来了楚参谋长商议。
楚参谋长看完名单里的人,眉头皱成了疙瘩:“这名单是哪儿来的?可靠吗?”
傅景淮:“哪儿来的,我不能说。”
至于可不可靠……
事情不小,他不能凭自己的感情武断,对楚参谋长道:“是不是真的,找几个人试试就知道了。”
楚参谋长:“交给我来办吧。”
傅景淮把名单给了他。
从总督府出来,都上车了,傅景淮想起温瓷交待的事儿,又绕了回去。
副官见他回来。
立刻正身敬礼:“二少帅!”
傅景淮颔首。
去了总督府后院。
后院的郁金香,竟然活过来了。
枯叶上面长出了新枝,郁郁葱葱的,有的已经长了骨朵,也许再过阵子就能开花了。
傅景淮进来时。
傅总督正在给花施肥。
傅景淮之前过来,还会劝他找个花匠,后来看他高兴,也就不说了。
看到儿子,傅总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有空来了?”
傅景淮把带来的烟往旁边桌上一搁,道:“温瓷说,请您给孩子起个名儿。”
傅总督闻言摇头:“我老了,起的名你们也不一定喜欢,你们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作主吧。”
傅景淮:“大名您定,小名我们自己来。”
傅总督推脱不掉。
想了想。
道:“如今这世道乱,希望他将来岁岁平安,宁乐无忧,就叫岁宁吧,男孩女孩都能用。”
傅景淮:“行。”
五月底。
傅岁宁出生了。
温瓷怀孕的时候没遭罪,生孩子的时候一点儿都没躲过。
从发动到岁宁出生。
折腾了整整一夜。
傅景淮在产房外面,急的快发疯,听着温瓷撕心裂肺的叫声,他几次忍不住想冲进去,被贺川和尹西峰按住。
贺川说:“你着急没用。”
尹西峰:“冷静点儿。”
傅景淮:“合着在里面遭罪的不是你们老婆。”
两人:“……”
温家人也在外面团团转。
大哥温柏川不一会儿,就往产房门口去一趟。
绕的方锦宁眼晕。
拽住他道:“我生孩子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着急。”
温母说:“你那是在里面生孩子,没看见,他那会儿比现在还着急。”
方锦宁嘴上说着,手心里都是汗。
二哥、三哥回不来,往医院里打了好几遍电话。
从凌晨一直熬到早上八点。
温瓷都没什么动静了。
傅景淮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产房那扇门。
贺川和尹西峰一左一右紧紧拉着他。
生怕一不留神,他就冲了进去。
八点一刻。
产房门终于打开了。
里面传出婴孩清脆的哭声。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恭喜二少帅,是个女孩儿。”
傅景淮:“好。”
没去接医生怀里的孩子,而是挤进了产房。
温瓷脸白如纸。
头发都被汗水浸透了。
看他闯进来,朝着他撇了撇嘴,说:“真疼。”
傅景淮心疼的不行。
弯腰帮她擦额角的汗水,很多话挤到了喉咙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最后化作三个字:“受累了。”
温瓷问:“你看到我们孩子了吗?我让医生给你抱出去了。”
傅景淮点头。
温瓷问:“长的像谁?”
这话把傅景淮问住了,他着急进来,都没顾上看。
温瓷眸色一黯:“你不喜欢女儿吗?”
傅景淮顿时就慌了:“不……不是,我就是着急过来看你。你别误会,我现在过去看,现在就去。”
匆忙起身又往外去了。
贺川他们可没怀疑他不喜欢女儿。
正围成一团。
讨论着孩子像谁。
冯曼曼说:“眼睛像瓷瓷,睫毛又黑又长。”
乐颐说:“鼻子像景淮。”
张与和说:“我看着鼻子也像温瓷。”
乐颐不服气的反驳:“明明就像景淮,你看她鼻梁高高的。”
方锦宁说:“脸上有你们温家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