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过去太久了，我记不起来她那时候还说了些什么。

    朝夕相处，我能感觉得到她心里是有我的，但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将我推给别人。

    那日我和她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当晚便离开战神庙，去了仙界。

    而今想起来，我又恍然发觉，司遥的身上，似乎也有她的影子。

    我停下闲逛的脚步，努力回想着从前，眼前却有黑影出现。

    林紫鸢白着脸看我，嘴唇蠕动：

    “沈栩，我都看见了。”

    林紫鸢说她看见我和司遥在战神庙中相拥而眠，看见我睡着时司遥偷偷吻我，又钻进我的怀里。

    更从司遥扔给她的溯洄镜中，看见了那日司遥攀着我的脖子，拥吻进了战神殿。

    “为什么，沈栩?”

    她声音近乎颤抖，“三千年前你明明说过，你爱我，只会爱我。”

    “你告诉我，是不是她逼你的?你那么爱我，又那么怕她，怎么会主动亲近她!”

    她说着，向我伸手。

    应该是挨过鞭子，身上有很浓重的血腥味。

    林紫鸢趣趄靠近我，眼中是溢满的泪水。

    我躲开她的触碰，步步后退，紧盯着她的眼轻笑出声：

    “怎么，不接着装失忆了吗?”林紫鸢瞳孔一滞：“我……”

    “骗我很有趣吗?”

    林紫鸢整个人僵在原地，良久才喃喃道：

    “我没有装，沈栩，是我不好，我不该喝了忘情水忘了你，害你被她逼迫，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现在都想起来，你同我回去，日后我会护着你。有我在，她不敢再强迫你的。”

    “从前种种，都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的。”

    我简直被他气笑了：

    “怪我?”

    “为了嫁给黎砚，你装失忆骗我；为了逼我放弃婚约，你给我下情蛊，推我入恶鬼窟；我自废灵骨才逃出生天，你却要我同黎砚道歉。”

    “凡此种种，本就是你的错，你凭什么来怪我?我同谁在一起，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林紫鸢如被雷劈，霎时间脸色苍白。她下意识摇头，否认：

    “不是的，是师尊说的对吗?她在骗你，她……她亲口和我承认，从你来到战神司，她就对你有了非分之想。你爱的人是我，沈栩，你要信我……”

    “我亲耳听见的。”

    林紫鸢瞳孔放大，定在原地，满脸不可置

    信。

    “你以为我那日为什么会被司遥带回战神殿?是你给我下了情蛊，我拼死逃出来，想求你给我解蛊时，你正在战神司外跟人说，对我有多厌恶。”

    “真可笑，你说我爱的人是你，那你呢?我们自幼相识，六千三百年了，你可曾对我上过一次心?”

    事到如今，我心里平静的仿佛面前就是个死人。

    盯着她的眼睛，我扬唇：

    “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了，我也对你没有半点情意了，你我早就两清了……"

    “够了!”林紫鸢突然崩溃，扬声打断我的话。

    “沈栩，我不信你说的这些话，你是在气我对不对?你现在就同我回去，我会宣布和黎砚解除婚约。”

    “我都已经想起来了，你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才应该在一起!"

    她近乎癫狂地想要握住我的手，我只觉得厌恶非常。

    猛地用力，推得她踉跄后退数步。

    林紫鸢愣愣站在原地，片刻后，竟盯着我怔怔笑了。

    那眼神骇人，我心头警铃大作，奈何修为并未恢复多少，反应过来时，她的威压已经如大山一般，压得我动弹不得了。

    林紫鸢的手要碰到我的一瞬金龙出鞘划破晨光。

    林紫鸢躲闪不及，被硬生生咬下一块皮

    肉。

    司遥飘然落在我身前，声音冷冽：“逆徒，还不给我滚!”

    这场闹剧最终以林紫鸢落荒而逃告终。

    林紫鸢走后，司遥又恢复了那副弱风扶柳的模样。

    走两步都要我抱着回去，我稍微远离她两步，就能听见她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