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谁把那么破的车开进学校,不觉得丢人吗?”李慧想起了刚刚在他们那栋教学楼车位上的皮卡,说完觉得自己措辞显得太过犀利,又解释了句,“不是说嫌弃丢人,而是旁边都是些大众奥迪和宝马,只要他自己不觉得难堪就行。而且那个地方是进教学楼的必经之路,让人看到有这么一辆车停在那,也的确不合适。”
“宁清他爸的车。”周冰又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
“上次她爸晚自习来给她送东西,我看见的。那次才尴尬的,她爸拎了一箱牛奶和一袋水果来到教室,夏丹在讲台上批作业。她爸喊了声夏老师好,夏丹愣是当没听见,头都没抬。”
“啊?”
“对啊,还是徐晨认出了她爸,帮着把她的东西拿到座位上的。”
李慧叹了口气,“哎,谁让夏丹不喜欢宁清。不过她这人敏感又孤僻,一个朋友都没有,你看哪个女生要跟她一起玩?”
“感觉她就是很努力,但人不聪明。一天到晚待座位上学习,也只能排第十啊。”周冰这次是第十五名,夏丹把她叫出去“谈心”,还跟她说了句,是要跟人比成绩才有动力前进的,看女生的排名,你不要跟排在第十的宁清比,你是比她更有潜力的,要找个更好的对手。周冰深谙秘密交换越多、交情才会越深的道理,自然是说给了李慧听。
“可能是乡下学校的吧,我爸说过,从乡下初中考上来的生源不太行。就差一点的,后劲不足,能冒尖的更少。”
“管她呢。”周冰转移了话题,“你才厉害的,随便学学都能考第三,就跟你家赵昕远隔了一个名次。以后第一第二是不是都你俩轮流坐庄了?”
“你瞎说什么呢?”按压洗手液时李慧偶然间抬头看到了镜子里嘴角的笑意无法隐藏的自己。她喜欢赵昕远,只限于默默喜欢,不敢有更深入的举动,怕打破他们俩之间现在的距离。他很少与女生聊天,而她是特别的。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彼此家庭常聚会,两人每天一同回家,请教他题目他从不拒绝。
当两人离去后,第三个隔间的门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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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蒋月为了来学校见女儿,来之前换掉了一身鸡屎臭的衣服,特地洗了澡,穿了件轻薄的玫红色棉袄。之前去镇上服装店买衣服,老板娘说这是今年秋天最时髦的颜色。
她知道老公万事不急的性子,一早边催促了蹲厕所的宁国涛动作快点,不然痔疮复发可别让我给你涂药膏。
刚刚进校门时已经在对车子限流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要是开不进校门,就得开到附近的停车场,交了费再走过来。宁国涛
Chatter
10
赵昕远看着路灯下的一团,她很少哭,跟他分手时,都没有哭过。
这是她活该的,不是吗?
作为一个形同陌路的前男友,他并无任何义务去关心她的生活。昨天和今天只是冲动,逾了矩。
人是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的,相同的错犯两次就是蠢。
八月十五过后,月亮依旧圆,亮得很。
指节间烟的光点在燃,抽烟的人只为了
Chapter
11
高二上学期感觉十分短暂,适应了新班级就到了期中考,家长会后还没上多久的课又开始了复习期末考。一场场考试就是高中的结点划分,随着结点一张一弛。
宁清是住宿生,晚自习上到十点一刻,到了宿舍洗漱熄灯后她就睡觉了。入睡时能听到邻床被窝里书本的翻动声,偶尔半夜醒来时对面床上被子缝隙处发出的亮光,这是高中女生宿舍的常态。
她不是没想过要熬夜多学习会,但她睡不饱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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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自打结婚以来,这么些年,宁真都在老公赵泽诚家过年。扮演一个家庭女主人的角色,老公家是个大家族,过年事宜多,上至公婆小姑的礼仪,下至人情往来的打点,都需她来安排。
刚进门时,公婆对儿子娶的这个对他在仕途上毫无帮助的女人心怀不满,宁真家庭条件一般,当时只有个生意刚起步的哥哥作娘家衬着她。
结婚第一年,她就生下了儿子赵昕远,公婆对孙子万般宠爱,对她态度转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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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宁家冬天是没有习惯开空调的,乡下虽格外冷,但这么多年也早已习惯了。
宁清床上有三层垫被,盖的被子是孙英拿着旧被子去镇上重弹的,棉花被弹后棉絮变得更加柔软,还给换了新的碎花四件套。
脚丫处是汤婆子,是孙英傍晚在大锅中烧水时灌上就塞进被窝的。家中的几只汤婆子,还是孙英的陪嫁,当年用白铁皮亲自打的。这么多年,也没坏过,保温性能强,到清早时水尚有余温,可将水倒
Chapter
14
宁清刚下了面包车,手中拎了个杂粮饼回宾馆准备洗个澡时,就接到了刘律师的电话。
当事人一旦决定认罪认罚,自己没有请律师,公安机关会指派值班律师。
宁清听完了电话,极度恼火,“刘律师,您先跟我说,大概要交二十多万,罚金是按一到五倍来交的,我这已经交了两倍多了。您现在又来跟我说,交了钱,量刑仍然可能是两到三年。那请问,我交这么多钱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已经认罪认
Chapter
15
作为一个马上要掏出二十多万的人,宁清打开导航发现附近两公里处有家商场,她决定去吃顿人均两百的餐厅。
秋天很美,晚上骑着自行车,路过车水马龙,再至行人稀疏车轮碾过落叶发出沙沙声的昏黄街道。
宁清对这座城市的感情很复杂,生于斯长于斯,数十年行迹却都拘于一个宁家村。这些大街小巷她从未走过,穿过的地标建筑都不熟悉,一切都要靠着一个电子导航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