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如果不是因为纪宁淮,自己也许早就死了。
“你当时很魂不守舍,而且护士说你的手臂还有许多划伤,你怎么了?”
纪宁淮垂下眼,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说实话。
“说话啊。”沈沁语蓦然拔高声调。
“我出现了幻觉幻听,我看见你和妈妈站在那里……”
纪宁淮不知道再如何继续说下去。
他无法在爱人和情敌面前承认自己可能是个精神病。
好在沈沁语没有继续追问。
她沉默了。
她想起两周前自己叫纪宁淮去看心理医生的话。
在一起十年,当时的沈沁语一眼看穿的不只是纪宁淮的消瘦,还有他糟糕的精神状态。
好似是一直没有过好的睡眠。
纪宁淮原本就生得白,眼下没睡好的乌青是真的很明显。
“你是不是又认床了?”
鬼使神差的,沈沁语忽然开口。
她想起十年里纪宁淮睡觉只喜欢梦神的5cm进口乳胶椰棕床垫。
其他床垫,他不是觉得太硬就是太软。
曾几何时沈沁语还揶揄过纪宁淮是豌豆公主。
把他气得好几天在医院加班。
谁知纪宁淮依旧轻轻摇头:“我只是睡不着。”
因为一做梦就是你和妈妈。
后面这句话纪宁淮是断然不敢说出口的。
他时刻记得沈沁语的那句:“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我没事的,等我去看心理医生就好了。”
纪宁淮很认真地说。
沈沁语看着他这幅样子,莫名感到有些心酸。
什么时候纪宁淮在她面前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好似生怕会惹恼她似的。
可转念一想,这都是纪宁淮应得的。
辜负真心的人都应该吞一万根针。
纪宁淮这才第一根呢。
沈沁语看向纪宁淮被扎得青青紫紫的手背。
好吧,不止一根。
沈沁语垂下眼。
“那你手臂的伤口怎么回事啊?”
面对因为自己受伤的纪宁淮,魏惟允再次开口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刚刚沈沁语询问护士的时候他也在一边听了一些。
说是有很多伤痕,新的旧的都有。
这个问题,纪宁淮没有回答。
谁知魏惟允一下就恼了:“不回答我算了,我去给你交医药费,你在这住多久都可以,最好把你这一身伤都治好了再回去,免得到时候又怪我。”
说完,他看了一眼沈沁语。
见沈沁语没有要和自己一起去的意思,只好走得邦邦响地离开了。
望着魏惟允气呼呼的背影,沈沁语不禁失笑。
而纪宁淮直勾勾盯着,有些晃了神。
“沁语,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真心地笑了。”
纪宁淮脱口而出。
他不由想起沈沁语离开之前的那一周。
虽然她一直都是笑着的,可并不是出自内心的。
那时的纪宁淮分明已经感受到了,但是却一直没有主动关心。
他总是觉得自己和沈沁语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