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庄忱MDZZ 本章:第113章

    沈灼野被他搡出门,一条腿没站稳,踉跄了下,摔了几阶楼梯,手肘和掌心都擦破了。

    宋国栋吓了一跳,皱紧了眉过去想扶他,沈灼野却已经自己爬起来。

    沈灼野朝他鞠了很深的一躬,很长时间都没站起来。

    这动作让他心慌,宋国栋定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老师。”沈灼野轻声说,“我走了。”

    宋国栋不耐烦地挥手,匆匆上楼回家。

    沈灼野一瘸一拐下楼,天气不算热,汗水却把领口浸透了,他就那么走远,走到在窗户里也看不清。

    那之后,本地就没了沈灼野的任何消息。

    没人再见过他,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宋国栋找了好些天,其实已经很心慌。

    “我没告诉他……”郑副台长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他莫名地不想说——自己家的孩子,当大人的不信他,谁还会信他?

    那些流言蜚语越传越凶,几乎要把沈灼野打成什么洪水猛兽,难道不是因为没人护着他,没人替他说话?

    郑副台长这么想了,也这么问宋国栋,后者说不出话,脸色难看的要命。

    “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郑副台长说,“据我所知,这孩子十四岁……今年才十四岁。”

    事发的时候才十三岁。

    十三岁的孩子,难道因为特别沉稳、特别早熟,特别懂事……什么都能自己做,就能把他当大人了?

    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挨欺负、流浪、四处打工,拼死拼活地找办法活下去,不管他逼他低头……是件非常光荣的事吗?

    信别人说的话,不相信自己家的孩子,是什么非常值得骄傲的无私品德吗?

    还别说,有些做父母长辈的好像真就这么想,商南淮的父母又何尝不是这样,选择相信私家侦探的调查结果,而非儿子的眼睛。

    有时候,郑副台长看着姐姐和姐夫,也会忍不住想,他们既然不爱这个儿子,又为什么要生一个孩子。

    既然连抚养的耐心都欠奉,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孩子投进这种境地,为什么要徒增痛苦。

    这问题或许永远得不到答案。

    郑副台长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那张铁石似的脸,最终还是把这话说出来。

    “我无意指责,您本来也没有照顾这孩子的义务……只是觉得,您何必捡他回家呢。”

    冷硬如铁的中年人被这话压垮,一动不动,静静瘫坐在警局的椅子上。

    他身边的警员在写报告,录像带的画面还在循环播放,那些混混嬉笑着耀武扬威,拳脚和木棒落在沈灼野身上。

    “揍他!”那些人喊,“这是野种,没人护着他,打死了不用偿命……”

    ……

    “台里那个社会与法治的栏目,正好要引导这方面,打算做个系列节目,叫《谣言杀人》。”

    郑副台长跟商南淮通气:“回头你列个单子,就拿这个当案例,给你这个小朋友把名誉洗干净。”

    好好的孩子,干什么叫人泼脏水泼成这样?

    以后怎么长大,难道一辈子叫人指摘,随时叫人戳脊梁骨?

    日子还过不过了?

    商南淮眼睛一亮,当即答应:“没问题。”

    他还有隐忧:“舅舅,我爸妈那——”

    “你要是想好了,就留在这。”郑副台长说,“你爸妈那我去解决。”

    他原本没插手这件事,是因为不清楚商南淮的态度——如果商南淮自己都觉得,长成像他父母那样的人也没什么问题,那么这件事就没人管得了。

    但如果商南淮真这么想,想留在国内,把中学念完,高考的时候再看情况……那也不是做不到。

    郑副台长明知故问:“回头我去问问,能不能给你那个小朋友也办个复学手续?”

    商南淮捧着电话,一口气不要钱地夸,嘴甜到不行:“……办一个,舅舅,办一个,回头给您买真仙人掌。”

    郑副台长大笑,又嘱咐了他几句,就挂了电话。

    商南淮挂了电话,高兴得原地蹦了两个高,轻手轻脚地溜回卧室,摸到床上,却忽然一愣。

    “沈小猫?”商南淮摸摸他的额头,还行,温度正常,“醒了?饿不饿?”

    沈灼野睁着眼睛,摇了摇头。

    商南淮都被他气乐了,扑上去揉把他:“你要成仙啊?快说饿,我要饿瘪了,等你吃饭呢。”

    沈灼野被他揉脑袋捏脸,戳怕痒的地方,眼睛慢慢弯了下,握住这两只折腾人的手。

    商南淮察觉到他掌心的冷汗。

    像是有小针扎着他,商南淮心口密密麻麻的一疼,不由分说掀开被子,钻进去把这木头猫死死抱住。

    “听见我打电话了?”商南淮提前堵他嘴,“沈小猫我告诉你,正常的十四岁就是这么长大的,我比你有经验,你别跟我犟。”

    “你要想谢谢舅舅,咱俩回头一块儿去打工,挣了钱给他买礼物,买五粮液,买茅台,他就喜欢喝好酒。”

    商南淮一口气往下絮叨:“我舅舅还准备辞职下海,跟朋友去干影视项目呢……万一回头你再当个大明星,他这叫提前投资知道吗,稳赚不亏好吧?”

    “你管管我,别不管我。”商南淮抓着他,低着头说,“我这一身臭毛病,就得靠着你帮我板过来……我想学好,沈灼野,我想做跟你一样的人。”

    商南淮说:“没人教过我,你教教我……”

    这话还没说完,沈灼野抬手抱住他,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商南淮大喜过望:“想说什么?”

    沈灼野:“……”

    要说的都被他自己一口气说完了,沈灼野沉默一会儿,才问他:“商南淮,你是不是不会做饭?”

    商南淮:“。”

    沈灼野掀开被子下床,他睡得太久了,一落地眼前就泛黑,又坐回去,被身后的手臂紧紧抱住。

    商南淮的胸口拦着他的后背,心跳比面上更激烈,紧抱着他不松手。

    “破猫。”商南淮低声嘟囔,“可真难抓。”

    沈灼野撑着床沿,靠在他肩上缓过力气,黑润的眼睛弯了下:“我不是被抓回来的好不好。”

    商南淮勒了勒他的肩膀,也不知道对这个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从床上跳下来,还牢牢捉着沈灼野的手:“你教我,我来做饭?”

    沈灼野摇了摇头,他确实饿了,还不想因为低血糖英年早逝:“下顿吧。”

    他还是很想去感谢郑副台长,商南淮说得对,可以尽力再多挣点钱,去演戏也能帮得上忙。

    沈灼野想了很久,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演戏。

    商南淮怕他再头晕,陪他去厨房,又从冰箱里翻出杏仁露给他喝:“一会儿吃完饭,想干什么?”

    台里一做起节目,三天五场会,他舅舅几天估计都回不来,假期又还没过完。

    商南淮在写作业和听英语里艰难抉择了半天,听见沈灼野的回答,愣了愣:“……啊?”

    “打会儿游戏。”沈灼野重复了一遍,“输了不能生气。”

    商南淮恼羞成怒:“谁生气了!我才没生气,我就是——”

    他“就是”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硬把正在打鸡蛋的沈灼野从菜板前拉回来,严严实实抱着不动。

    沈灼野比他小了一岁半,身高差距明显,暗中踮了踮脚。

    商南淮忍不住乐了,用力抹了把脸,深吸口气,拿额头撞了下这小豹子的脑门。

    “回家了,沈灼野。”商南淮说,“喵一个吧。”

    第75章

    第五世界

    我有明珠一颗,

    久被尘劳关锁。

    世界五

    系统被吓了一跳。

    “宿主,宿主。”系统问,“我们是不是还没死?”

    庄忱也研究了一会儿:“死了。”

    燕玉尘早就死了。

    这是个不算太标准的修仙世界——说它修仙,

    故事发生在下界人间。说它不修,

    这故事里,

    燕玉尘是唯一的一个不会飞的。

    故事的两个主角,

    一个叫南流景,

    一个叫洛泽,全是九天上的仙人。

    要说故事,也无非就是诛仙台、斩魄风,

    一个魂飞魄散,一个找遍九天十地,

    要将散尽的魂魄凑齐。

    三魂七魄,南流景已找了九世。最后这一世、最后这一魄,就在燕玉尘身上。

    “这一魄投在人间,

    做了皇子。”系统翻开这个世界的设定,

    “人间战火频仍,

    这王朝很不太平,国运坎坷,

    所以寻仙。”

    天梯未断,修仙者遍地走,

    此时的人间王朝,

    都有供奉宗门。

    国运与天地气运相连,

    宗门中人被请入朝为官是常事。有功勋卓著的,

    授勋封王摄政,

    地位极为超然。

    这样的背景下,有仙根、能修炼,

    几乎是立于世间的基础。

    朝中文武百官,且不说武官至少也要武尊、武宗修为,军中更是非武师不能升阶,就连文官也访仙问道,以道入仕。民间稚子孩童,启蒙就学仙家典籍,朗朗书声里,尽是白鹿青崖。

    偏偏燕玉尘既无仙根、也无仙骨,只是道不全的残魄。

    十余个皇子里,他是天赋最弱、根基最差的一个,因为魂魄不全,生来木木愣愣,连心神也不大灵光。

    要说还有什么勉强拿得出手的,也就那一张脸漂亮,眉眼如画韶秀非常——可脑子都不清醒,就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在他们这,有用的人才配活着。

    文不成武不就,修仙之路不见寸进,长得再好看,无非是个漂亮草包罢了。

    这样一个草包,叫兄弟欺侮磋磨是常事,连宫里也有不少人暗中轻蔑,不拿他当一回事。

    燕玉尘长到五六岁,还远比同龄稚童瘦弱很多,咬字吃力,叫人推一下,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就这么一个注定没出息的废物皇子,偏偏走了叫人瞠目结舌的大运。

    燕玉尘七岁时,叫宗门里来的大国师看上,领进别苑亲自教养,自此竟像是陡然开了窍,文韬武略突飞猛进。

    后来先帝崩殂,大国师成了摄政王,这小傻子竟也鸡犬升天,跟着坐上那把龙椅,当了万人之上的小皇帝。

    ……

    “这个大国师、摄政王,就是南流景,他是下来找这一魄的。”

    系统翻了翻页,发现后面的还没加载出来,问庄忱:“宿主,他对燕玉尘好吗?”

    庄忱想了想:“不好说。”

    系统没料到这个答案,有些不解:“为什么?”

    庄忱带着系统飘过帷幔,去研究灯下坐着的人影。

    漂亮韶秀的人影,层层华服压在身上,靠在格外舒适温暖的软裘里,阖着眼微垂着头,仿佛睡得正沉。

    但只要靠近了,就会发现这只是叫仙力充盈的空壳,不会动也不能醒。

    ——很难说,南流景对燕玉尘究竟好还是不好。

    或许这件事本来也并不重要。对南流景来说,重要的是燕玉尘身体里那道残魄,他对燕玉尘做的所有事,也无非是为了取走这一魄而已。

    在南流景看来,一道残魄,称不上完整,燕玉尘并不是他要找的人,只是个不完整的影子。

    还是个很不聪明、很麻烦的影子。

    燕玉尘其实并没真正开窍。那些文韬武略的好文章是南流景写给他,叫他背下来的;平时的说话举止,也是南流景先教给他,叫他一遍一遍练的。

    燕玉尘天生魂魄不全,不怎么爱说话,做事比常人缓上半拍,但也不能算傻——该懂的他都懂,该清楚的,他心里也都明镜。

    所以他能理解南流景的意思,能理解“装得像个人”这要求该怎么做。

    哪怕他自己静下来,缩在暖阁角落抱着枕头,动脑子想的时候,觉得自己其实本来也勉强算是一个人。

    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要吃饭穿衣,困了也要睡觉,磕破了也会疼,也会流血——燕玉尘有时会慢慢想,这应当也算是个人。

    这样的念头,燕玉尘从没对南流景说过,哪怕一个字都没有。

    ……

    因为如今的一切,都是南流景给他的。

    没有南流景,他或许早就因为叫人捉弄,掉进御花园的湖里淹死,又或是不慎跌了一跤,磕破脑袋没了命。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燕玉尘从小多难多灾,受的伤、遇的险就没停过,他第一次遇到南流景,被对方从冰冷湖水里拎起来的时候,已只剩下半口气。

    所以,不论南流景叫他干什么,他都理当去做。

    燕玉尘七岁被带进驰光苑,读书习字、练习说话举止,背诵南流景写给他的文韬武略,诗词歌赋。

    南流景是仙人,能看透他命数,说他注定是块开不了窍的废石,从一开始就不叫他浪费时间,去研读什么经义文章。

    南流景对他说,他要做的,只是学着怎么装得像个人,只要做到这个就行了。

    燕玉尘照做。

    他脑子慢,十遍二十遍没有成效,千百遍下来,日夜打熬,总能记住。

    长到十七岁,燕玉尘长成翩翩少年郎,清和雅致、温润端方,文章背了许多,仙术也学会了一点。

    只可惜内里还是个小傻子,南流景没教过他的,他就不会说不会做。太久没说过自己想说的,但凡要说的话没预先背过,咬字就比过去还生涩吃力。

    在他十七岁这年,出了两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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