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体质特殊，可以以肉身消解神力。在成熟后，他们身上会定期散发出一种奇异的信香，这种香气可以是针对神明的独特催情剂，也可以是强力安抚剂。”

    “盖亚十分稀少，很多神明在漫长的千百年时光中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名。所以只要是拥有盖亚的神明，都会将人死死藏起来，以免其他神明觊觎抢夺——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所有神明都对自己的盖亚有着极强的占有欲，所以才会如此。”

    侍女似懂非懂：“那都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是盖亚呢？”

    老神官道：“这没有特定的规律。目前已知的盖亚中，各个族类都有，神明也有可能分化成为盖亚。比如冥王后，便是神明分化为盖亚的例子。”

    冥王对冥王后的宠爱人尽皆知，侍女羡慕道：“啊，那成为盖亚看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然而老神官却意味深长摇头：“孩子，你还是太年轻，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52

    “冥王后之所以是盖亚却还能如此幸福，一是因为冥王殿下本就爱她，二是因为她是神王与农业女神之子。”

    “倘若是一个凡人，一朝突然分化成盖亚，他既没有神明的偏爱，又没有尊贵的血统，那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呢？”

    “便连冥王后本身，最开始也是被冥王强掳去冥界的。如若不是她的母亲农业女神雷霆震怒，愤而令大地上的万物停止生长，最后她是否能重回地面也未可知。”

    “冥王后尚且如此，倘若是一个凡人，又会怎样？”

    此事细思极恐，侍女打了个颤：“我……我明白了。”

    老神官摇摇头，看向了一旁跪在一众神官中央，面色沉静的美丽少年，不由得再次长叹：“但话虽如此，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真有一名盖亚出现，我们也会轻松不少。”

    侍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看到阿多尼斯，不由疑惑道：“您的意思是？”

    老神官道：“殿下对阿多尼斯大人似乎十分偏爱，而他也快到成年之时了。”

    “如果届时他能成功分化称为盖亚，那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想来爱神大人将他送来的，为的也是这个。”

    “如果不是他未成年，身上有爱神殿下种下的保护咒，只怕这次也不需要宠侍了，直接由他来更好。”

    看着那名在暗中已经被决定好了命运的少年，侍女有些惋惜道：“啊，那可真是……这么漂亮的人。”

    老神官还想再说两句，然而就在这时，去叫人的侍从终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不明情况的金发少年。

    神官长开始厉声呵斥殿中众人：“都退到殿外，随时待命。”

    人们忙不迭涌出殿外，逃命一般。

    伊莱尔孤身站在这鱼贯而出的人群中，看着神力已经连接成束，在周身游走缠绕的金发神明，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着逃跑。

    然而沉重的大门已经在身后缓缓合上了。

    地板上最后一线光束也被黑暗吞没。

    而即将失去的理智的金发神明也缓缓动了动，煞气满满地起身。

    完了。

    赫斯，救命！！！

    ——这是伊莱尔最后的想法。

    ………………

    赫利俄斯再次毁坏了大半神殿的消息传来时，赫克特正扯过亚麻床单，卷在自己赤果的上身。

    “我说了多少遍，不能用嘴，腰部以下更不行。”他粗鲁地搡开海格力斯，一手扯着自己已经被卷到腰际的皮甲裙，嗓音有些不稳：“今天的份额没有了，你走吧。”

    侧颈上是一个新鲜出炉的牙印，还冒着热气儿，更不用提身上看不见的地方。

    嘴唇也肿起来，唇角还被咬破了皮。

    赫克特眼尾有些湿红，他恶狠狠地抹了抹嘴：“你如果再这样像狗一样没有理智，咱们的交易就作废。”

    53

    海格力斯被他搡着，看着有些委屈的模样，乌黑的睫毛垂着：“可是刚刚你不是也……”

    “闭嘴。”赫克特冷酷地一把捂住他的嘴，耳畔的潮红却出卖了他：“你要是再多说一句，今后你都不用再踏进我这里了。”

    黑发青年立刻闭嘴，然而目光还眷恋地停在他脸上：“哦……”

    赫克特看他这模样，以为他图谋不轨，有些警觉：“还赖着不走作什么。”

    海格力斯身怀巨力，两人交手起来，他还真打不过对方。

    出乎他意料的是，青年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抿抿唇，轻声道：“其实刚才……我好像是隐约感受到了。”

    “那家伙好像，真的存在着。”

    “谢谢你。”

    ………………

    赫克特仰躺在床上，回忆着方才海格力斯的笑容，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上。

    自己的身体里，真的有另一个灵魂在吗？

    那样幸福的表情……这就是两情相悦才会有的吗？

    闭上眼，脑海中又不自觉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大着肚子的男人……染血的荆棘……傀儡般空洞的眼神……以及那一声声没有自我意识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