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见了便唤他阿兆,他很喜欢听,梦里身下的人也开始称呼他阿兆,他却不敢叫嫂嫂。
后来,谢云争被她的婢女爬床,她气的提前生产,他想提剑去杀了那对狗男女。
可谢云争到底是她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父亲,杀了解恨,但她以后就要守寡,独自养孩子,他心疼。
又过了一年,她为谢云争纳妾,魏家嫡女。
他突然觉得,她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谢云争,否则怎会愿意给他纳妾?
她不愿没人能逼迫她的,他开始暗暗窃喜,她可能只是因为要嫁世子才嫁世子,而不是喜欢谢云争。
她心里也有可能和自己一样,偷偷藏着人。
再往好了想,也许她心底真正爱的人,就是自己。
可有一日家宴,她却问他想不想尚四公主,他当时心中悲痛如雷劈,她竟给他介绍别的女人?
猛然起身跑了出去,脚刚踏出门那一瞬眼泪就滴下来了。
他想错了,她也能给他介绍女人,也不喜欢自己。
难过,伤心,仿佛又一次失去她。
可他还是想她,很想很想。
他没出息,下一个家宴照常出现,只为看到她,和她一桌用饭。
谢云争成婚第六年,谢知南已经五岁,有一日他不在府里,半夜被人叫醒说家里起了火。
他没想到会是朝晖院,更没想到两具烧焦的尸体,有一具是她!
他急火攻心,晕了过去,青竹趁着天黑偷偷把他背回去,没让人看出异样。
嫂嫂死了,小叔子却昏了,传出去就是事儿。
第二天醒来,他哭着抓青竹手臂,使劲摇头,他不信榕榕会死!
青竹青鹰知道他有多爱沈书榕,二十六岁的爷从未有过女人,鲁国公打骂都不同意成婚。
他们怕他一蹶不振,更怕他一冲动殉情郡主,愣是编起瞎话,说郡主死的蹊跷,且烧焦的尸体总觉得比郡主个子矮。
他心里顿时生出有人要故意转移沈书榕的猜想,当即便去跟着操办丧事。
他盯着谢云争的一举一动,盯着他每个表情。
他虽然在哭,但并不悲痛,不可能的,谢云争爱沈书榕,更是在一起生活六年,他不可能是这个反应。
青竹青鹰赞同他的猜疑,这样他就会为寻求真相活下去。
半个月后,谢云争出发了去海上打海盗。
他得知后,确定了沈书榕一定没死,否则谢云争不可能这个时候出京。
京城这几年,每年都有官员府里失火,他让人去查。
叶蔓是沈书榕闺中好友,两年前也被大火烧死,她的丈夫贾才庸,如今已经官升两级。
后来发现,烧死的都是家中夫人,且不久后那位官员都会升迁,这么多共同点让他怀疑到了李琛头上。
对上皇家,他只能找其他皇子,如今已经去封地的三王爷,他们一直有往来,他去了北边找他。
回来后,顾恺之依旧常找他玩,但他没时间陪他玩。
后来被缠的心烦,他故意给顾恺之安排任务。
顾恺之傻傻的,不问缘由就是干,干的还特高兴。
两年后,三人里应外合,带着人杀进了皇宫。
进宫后,他刀口舔血,只为救沈书榕。
冰冷的宫殿,青竹青鹰亮起火把,他看到瘦骨嶙峋的沈书榕,躺在单薄的床上,心疼的要碎裂。
她的眼神黯淡无波,好半晌才认出他。
低头打量他,双眸逐渐睁大,不敢置信的问他:“你——造反了?”
他怕吓到她,轻声说道:“嫂嫂,我……带你回家!”
她摇头,眼底有泪流出,像是在说她已无处可去。
谢云兆心狠狠揪疼,眼眸里带了温柔的笑,低声安抚:“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嫂嫂的家!”
岁寒听到动静跑过来,两人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互相扶着走出来,上了他准备好的马车。
番外二
老不知羞的夫妻
寝殿里,两位帝王像孩子一样哭了很久,哭够了看看对方,又笑了,好在这辈子他们弥补了遗憾。
沈书榕让太医进来把脉,御膳房准备膳食。
等见过孩子们,二人用饭,沐浴,又窝去龙榻上。
沈书榕躺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手指戳着他的小点点。
“榕榕,你还没说为何要杀谢知南。”
沈书榕不打算再瞒:“李婉儿生出他我就知道他也重生了,他前世认为是我不贞,这种人不配当人。”
“岂有此理,等爹娘不在了,我就炸了他们父子的坟!”谢云兆是真动怒了,他前世对谢知南一直很好,甚至亲自教他功夫。
沈书榕不想提他,扫兴。
说着,手指间的小点点拧了一把,冷声质问:“你既然一直喜欢我,接我回来后为何就睡一次?”
谢云兆神情略显尴尬,心虚说道:“我……无颜再见你,怕你恨我。”
“我怕你发现我对嫂嫂的龌龊之心,更怕你认为我救你回来是和李琛一个目的,只为占有你。”
沈书榕抬头,一口咬在他下巴上:“胆小鬼!”
谢云兆蹭她鼻尖:“你不胆小?想睡我怎么不让人找我?”
沈书榕一双美目瞪圆:“我是女子,怎能主动相邀?而且我以为你是喝多了,过后就不记得了。”
“都怪你,害我一直患得患失。”她早已不再完美,自然会自卑,怕是自己多想。
“怎会?喝多为何不睡别人?”谢云兆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所以,你落水后不说明,就是故意让我猜你的心思,让我也患得患失?”
“明明就是你先不明说的。”沈书榕瞪他。
谢云兆赶紧求饶:“好好,都怪我,这辈子我们把缺的都睡回来好不好?”
沈书榕见他认错,笑着趴回他的胸膛:“后来你为何篡三王爷皇位?”
“他忌惮我,一直让我娶妻,想通过婚事牵制我。我始终没搭理他,后来你走了,我正难过,那时只想杀人,他又逼我,我就废了他。”
“那你皇帝当的怎么样?”
“咳咳,这个么……”谢云兆又尴尬住,她不在之后,本就性情不好的他脾气更暴躁了,朝堂上根本没人能压住。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云兆闭了闭眼,只觉老底都被揭穿,但他又不想瞒她任何事,嘟嘟囔囔不清不楚说道:“有丞相他们在,我没太操心。心情好的时候处理处理朝政,心情不好就失踪好几天,跑睡你那张床上翻滚。”
沈书榕一张老脸红透,用力掐他。
“为何心情不好?”
“本以为自己做皇帝就没人敢逼我,结果,那些官员脾气一个比一个臭。我不开后宫他们就以死相逼,死了几个我都不记得了。”
“不过我记得,老御史就是因为我的婚事撞柱而亡,不像今生,是寿终正寝。”
沈书榕好心疼他:“我都死了你为何不娶妻?”
谢云兆振振有词:“谁说你死了?你一直在我心里,牌位也一直在我寝宫里,我天天对着牌位……”
什么?对着牌位干什么?
沈书榕不敢信,惊到坐起身盯着他看:“你也下的去手?”
男人毫无愧色:“怎么不能?我每次……脑子里都是你,梦里也是,压的都是你。十五岁就开始了,一直到死那天。”
沈书榕紧紧闭眼捂耳朵:“啊——你别说了!”太羞人了吧?
男人拽着她的手探过去:“不信你试试。”
沈书榕想逃跑,被男人一把抓回来:“这辈子也同样,你在我脑子里,早就被我一遍一遍拿下了!”
“你别再说——”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都被压住了,唇也被堵住。
他不说,做可以吧?
他就是从小想到大,两辈子都只是她,今生他要从小做到老!
男人指点江山,运筹帷幄。
见人已老实求饶,便给自己下令进攻。
想起前世,让他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是她大胆换来的幸福。
还想再吃,沈书榕怕他累到,毕竟昏迷这几日他身子还虚着。
没吃饱的男人只能安分的搂着媳妇,时不时亲吻她的唇舌。
“你做的很好。”男人唇瓣抬起。
沈书榕被夸,心情不错的问:“哪里做的好。”
“你回来以后,每一步安排都很好,唯一一点,不该落水。”
“不落水怎么换亲?”
谢云兆挑眉:“你可以给我下药啊。”
“那会遭到唾弃的。”
“那你告诉我想嫁我,我给你下药。”
“噗……”
“哈哈哈,哈哈哈。”沈书榕再也忍不住笑了,她男人咋这么逗。
笑了好半天才解释:“因为我醒来就是老王妃的宴,我等不到第二天换亲,没时间买药,也没法提前告诉你。”
谢云兆还是不赞同她伤害自己:“你不怕万一吗,万一你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还怎么换亲?”
沈书榕嘟嘴:“不能换亲我还不如不活了。”
不能嫁他比死了还难受,谢云兆又感动了,榕榕这么爱他。
拉着她的手低头……
“因为你说的话,他又起……反映了,你解决一下吧。”
沈书榕:“……”
“你陪我睡会吧,这几天盯着你我累了。”
“行,我哄你睡觉。”
“怎么哄?”
“拍哄。”
沈书榕:“……”
她怀疑他不是用手拍……
……
太国公夫妇相继病逝后,谢云兆很难过,他年轻时没少气父母,直到近几年父母身体每况愈下,他才懂得父母老了,有一日会离开他。
即便再爱父母,他依然会炸了他们另一个儿子,孙子的墓,骨头渣子都不能剩,谁让他们曾经对不起榕榕。
两人守孝一年后,去了海岛,沈书榕也看到大女儿最喜欢的海边。
两个人白天赶海,夜里翻浪。
又陆续玩遍大周,玩够了才回京,还有岳父岳母要孝敬呢。
……
二十年过去,两人去看给他们打造的陵墓。
谢云兆有些不满:“为什么放两口棺材?”
沈书榕被问愣了:“我们是两个人,当然要放两口棺材。”
谢云兆头搭在她肩膀,拉着长调撒娇:“好榕榕~用一口吧,若你嫌我沉,可以换你躺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