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害怕过面对过去，神从来不会惧怕痛苦。

    楚晚舟不知何时来到一众人的身后。

    白知瑶的记忆太过苦涩难堪，饶是见遍了世间酸甜苦辣的记忆兽也浑身颤抖着吐出那些被白知瑶埋在心底的记忆。

    记忆碎片飘忽闪过。

    画面清晰映射出楚晚舟对遍体鳞伤的岳绮裳于心不忍，对岳绮裳主动索吻也没有拒绝。

    而当时双眼失明的白知瑶，就一遍遍听着昆仑镜中楚晚舟和岳绮裳大婚那晚洞房的声音，伤心落泪。

    还有楚晚舟和岳绮裳在白知瑶面前行苟且之事，掩耳盗铃以为白知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情蛊一直在发作。

    楚晚舟看着一幕幕里白知瑶的情蛊发作越来越频繁、痛感越来越强，他不可置信看着，瞳孔颤抖着，眼底全是错愕。

    白知瑶竟然从头到尾都知道。

    岳绮裳娇滴滴的声音在记忆碎片中响起：“阿舟，那个瞎子在床上也能让你如此兴奋吗？”

    “阿舟，那个瞎子有我做的好吗？”

    “阿舟，那个瞎子就是仗着你对她的爱有恃无恐！没关系，晾晾她，她自己就回来了。”

    记忆碎片中楚晚舟每一次对岳绮裳的包容、默认都在无声昭示着他被新鲜感所吸引，背叛了他相濡以沫的爱人。

    甚至默认了他们对白知瑶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剔骨、削角、抽筋，那是对龙的侮辱、对神的亵渎。

    楚晚舟脸色难看极了。

    到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的自负自大让他丢失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所有人都对幽冥怒目而视的时候，幽冥才悠悠喊话后面一言不发的楚晚舟：“阿舟！”

    “这是你的女人，你不要怕，不管你做什么，她都必须得原谅你！”

    15

    白知瑶淡定的看着这一切。

    楚晚舟手指颤抖着，他愤恨地看着自己的养父，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心痛。

    他艰难地开口：“闭嘴！”

    泪水从脸上肆意流淌着：“瑶瑶，是我对不起你......”

    刚刚亲眼看见的一切，都让他感受到无比心碎难过。

    他恍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修罗天会天塌地陷，为什么岳绮裳会突然浑身溃烂。

    因为他们都亵渎了神。

    而对他的惩罚就是，最爱的人永远忘记了他。

    楚晚舟嘴唇紧抿，他的心随着白知瑶的话逐渐掉进深渊。

    当着众人的面，白知瑶平静开口：“楚晚舟与白知瑶的婚约，今日起，作废。”

    楚晚舟手指攥成拳，不断往下滴着血，可仍不及他心中的悲痛万分之一。

    楚晚舟声音低哑为自己辩解：“白知瑶，你不是说最爱我吗。”

    他像是一头被拔光了牙齿的凶兽，他嘶哑着又重复问了一遍：“瑶瑶，你不是说最爱我吗。”

    他也不在意别人对他投来的可怜的、嫌恶的目光，他现在只想知道白知瑶的答案，他无比痛苦忏悔着：“瑶瑶，我真的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白知瑶冷冷看着，拒绝否认楚晚舟当着这么多人的造谣：“我不爱你。”

    接着又看向傻了眼站着的幽冥，冷笑着：“还不赶紧自剜双眼吗？”

    幽冥咬着牙，想要赖皮混过去：“你是神！你怎么做都说是对的，谁能证明你刚刚的一切不是假的？”

    周围一众神仙都为幽冥的厚脸皮捏了一把汗，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白知瑶此刻心情已经很不好了。

    被人当面看到自己最难堪的过去，饶是神也不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于是白知瑶冷笑一声：“幽冥，既然你老脸都不要了，本神便助你一臂之力。”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起，幽冥眼珠子猛地炸裂开来，居然爆了。

    幽冥喊叫着，身后的鬼修连忙把瞎了的幽冥拖了下去。

    白知瑶眼都不眨一下，冷冷看着。

    岳绮裳迷迷糊糊醒过来，身上传来撕扯裂开般的剧痛。

    她哀求地看向楚晚舟，用虚弱的气声说：“阿舟，阿舟，我错了。”

    “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楚晚舟当场瞪大了眼睛，白知瑶在一旁静静看着，幽冥则是一副手拿把掐地神情。

    这就是幽冥敢孤身就登上神域的理由。

    他相信楚晚舟不会不顾及岳绮裳肚子里的孩子。

    他也坚信，用这个孩子可以让楚晚舟再次回到他的身边，而不是围着那个神域的龙丫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