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手拉着窗帘，手指都在轻颤。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终于看到宋清棠从楼梯口走上来了。

    他看到宋清棠今天也没有穿校服。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淡绿色的羽绒服。

    衣服很长，到脚踝，她还围了一条白色的围巾。

    围巾是白色的，上面有粉色的图案。

    距离太远，靳灼川看不清楚是什么图案。

    她的半张脸都在围巾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靳灼川看到，她也在四处地张望。

    她应该是在看，是不是就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穿校服。

    当然不是。

    他也没有穿。

    她四处看的时候，眼睛很亮。

    应该是有些不好意思，她的手时不时地扯一下围巾。

    有点做贼心虚。

    可爱。

    她好可爱。

    靳灼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她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靳灼川稍微仰头才能看见她。

    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啪——”

    一巴掌甩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靳灼川慌张地回头。

    是班主任。

    “靳灼川，你给我出来。”

    靳灼川收起笑意，站起身，跟着班主任走了出去。

    “我真是搞不懂你了，别人都在写作业，就你一个人往窗户外面看什么呢？啊？”

    “只要不学习，盯着外面的空气看都有意思是吧？”

    靳灼川没说话。

    可是看宋清棠确实比学习有意思啊。

    只不过，这话他没敢说。

    班主任又说了他好久。

    靳灼川点点头。

    直到最后，班主任叹了口气。

    “你爸捐了挺多钱的，老师也知道，你家挺有钱的，想不想读书都无所谓。”

    班主任顿了顿，才继续说：“可是，老师还是想说，好好学习吧，这也算是人生里一个重要的阶段，希望你好好体验。”

    班主任说完，将办公桌上的试卷给了靳灼川。

    “这些都是很基础的试卷，你回去好好做做。”

    靳灼川接过试卷，没说完。

    班主任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学习，这个学期争取总分过三位数。”

    靳灼川：“……”

    -

    晚上，下课铃响了，靳灼川这个班放学最早了。

    但是班里不会立刻关灯，因为有些住校地学生会需要再在教室里学一会。

    于是班里的走读生全都去外面排队走。

    只有靳灼川一个走读生留在班里。

    桌面上放着班主任给他的试卷。

    他的目光却看向窗外的楼梯口。

    等到他们班的路队走完。

    然后是剩下的班。

    高一一班的路队通常是最后出来的。

    靳灼川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地看着窗外。

    直到看到穿浅绿色羽绒服的宋清棠走下来。

    他立刻收好东西，拿上书包，往外走。

    他不敢跟在高一一班的路队后面。

    这样好像太明显，而且他还没有穿校服，一眼就可以被认出来。

    又不想隔太远，距离太远了就看不到她了。

    于是他直接插进了一旁高二的路队里。

    正好，抬头，侧方就可以看到宋清棠。

    晚上，她没有戴围巾。

    她的围巾在她旁边女生的脖颈上。

    她旁边的女生好像叫林乔诗还是叫林诗乔来着。

    靳灼川不太清楚。

    总之就是这几个字。

    他可以看见她的侧脸。

    学校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落在她的脸上。

    她笑着和林乔诗说着什么，嘴角漾出一个很浅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觉得她的笑很温柔、很漂亮。

    她家的司机就在门外。

    靳灼川看着她的司机将她接走，然后才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

    高一下学期的很多天，靳灼川都是这样过来的。

    靳灼川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

    每天都想看到她。

    明明也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可是就是想看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

    靳灼川觉得她干什么都好可爱。

    她总喜欢和林乔诗在一起。

    她接水时总喜欢来他这一层，或许是因为人比较少。

    她偶尔会喜欢去小超市买零食或者是饮料，很少的时候会去学校的奶茶店买奶茶。

    她不爱喝学校奶茶店的奶茶。

    她戴围巾的时候，有时候会和林乔诗一起戴一条。

    靳灼川也不懂为什么。

    但是，每次她和林乔诗戴一条的时候，她就会笑得很开心。

    靳灼川觉得，或许是因为她很喜欢和自己的好朋友戴一条围巾吧。

    有时候，她自己会忘记戴围巾。

    然后她就会去抢林乔诗的。

    她们两个就这样一直笑。

    最后，还是会一起戴一条。

    她笑起来时，眼睛弯着的弧度，脸上染着的红晕，细密轻颤的睫毛都很可爱。

    靳灼川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

    只觉得，看着她，他的内心就会变得像棉花糖一样。

    又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像有一块冰。

    看见她，才会慢慢地融化。

    男主视角-了解她②

    后来，天气变暖。

    再也不用穿羽绒服，也不用带围巾了。

    他发现开春之后，宋清棠来学校会很早。

    很多时候，等他去了教室，再楼梯口看的时候。

    一整个早读，他都看不到她。

    因为她在他进班之前就已经去教室了。

    靳灼川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教室。

    于是，后来有一天，他起来得很早，去学校的时候，连学校的门都没有开。

    靳灼川等到门开，进教室，打开灯。

    然后目光透过窗户，看向楼梯口。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他看到了宋清棠。

    原来她每天来这么早。

    怪不得他经常看不到她。

    于是，之后的每一天，他几乎都是班里第一个到的。

    -

    靳雍山看到靳灼川每天起这么早，回来这么晚。

    心里特别感动。

    于是他又给了靳灼川一张卡当生活费。

    其实靳灼川的母亲走之前立过遗嘱，给靳灼川留了一大笔的财产。

    只是他还没有到十八岁。

    这些东西还没法给他。

    靳灼川本就有一张卡，靳雍山又给了他一张。

    在学校，这些钱他根本就用不完。

    于是他想了很久，将卡里的钱取出来。

    塞进信封，以家长捐款的名义，通过学校的校长信箱，有些曲折地给到了高一一班的班主任手上。

    让徐玉珺当做班费。

    有了班费之后，徐玉珺每个星期都会让班里的学生出去买零食、奶茶或者是一些其他的，然后分给全班。

    靳灼川坐在窗户边，有时候看着楼梯口，一班的几个男生大包小包的零食往上面提的时候，他莫名地觉得很开心。

    他们买的东西宋清棠应该也会喜欢吧。

    -

    后来高一快结束的时候，学校举行了一个文艺汇演。

    每个班都得报两个节目。

    靳灼川对这些不太了解。

    文艺汇演那天是晚上，全校的人都去了大礼堂。

    高一的坐在最前面，可以清晰地看见舞台。

    他身边坐着几个男生，在讨论今天晚上的节目。

    靳灼川没多在意。

    直到他听到了宋清棠的名字。

    于是他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靳灼川知道，今天晚上宋清棠也会表演。

    好像是跳舞，不知道是什么舞。

    听他们说，宋清棠跳舞特别好看。

    初中的时候，宋清棠就已经跳的很好看了，不知道高中会是什么样。

    宋清棠的舞蹈在最后。

    靳灼川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直到到了最后一个节目。

    宋清棠穿着浅色的衣服走出来，她化了淡妆，头发被挽起来，露出一节雪白的天鹅颈。

    他的位置离舞台很近，他甚至可以看见她脸上升起的一点薄红。

    ——其实他并不知道那到底是胭脂还是脸红。

    这是他没有见过的舞。

    然后，就像他们说的那样。

    她的舞蹈真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