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低声道:“小姐,你让奴婢买下的那处宅子已经买了,第一批的硫磺已经偷偷让人放在了后院,就差上好的硝石和木炭了。”
沈菀点头,说道:“硝石和木炭祖母那边已经安排人去对接了,你这几日先让人在后院,挖一个地下室出来。”
春桃点头:“是,小姐。”
春桃离开后,沈菀便继续梳妆打扮,打算去一趟城东新买的宅子里面。
与此同时,皇宫。
孝德皇帝下完早朝后,直接回了自己所在的寝殿。
寝殿里,孝德皇帝面带怒色,将桌子的奏折全都扫在地上。
他咬牙切齿道:“朕,……朕要杀了她这个孽种。”
王公公见势不对,立马从殿外进来,就见孝德皇帝双手撑着桌子,眼眶猩红,像要杀人一般。
“陛下,你这是何苦?”
孝德皇帝冷冷道:“如今楚王已死,宣王对朕又怀恨在心,这辰王居然非朕亲生儿子,今日在朝堂上那些大臣一个二个让朕立储君,这不是为难朕?”
“朕没有想到,辰王,辰王居然是荣国公孽种!”
“朕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第155章
皇后死了
“陛下,可如今朝中局势不稳,若是这时候杀了荣国公和皇后,恐怕不妥呀。”王德全有些担心。
孝德皇帝撑着桌子,眼里恨意滋生。
作为大燕的天子,他竟然被一个女人耍了二十年,利用了整整二十年。
如今,他再也忍不了这口气了。
若是没有百花宴,他也许要被那女人利用一辈子。
他拂袖,冷漠的说道:“朕知道该如何做,如今楚王已死,朕能指望的只有宣王了。”
“朕虽与宣王有过节,可朕是他父皇。”
他看向身旁的王公公说道:“这些日子,派人去趟宣王府吧。”
王公公点头:“是,陛下。”
孝德皇帝离开御书房后,就去了皇后所在的冷宫里。
五月的天,天气还有些凉。
皇后虽被打入冷宫,吃穿用度大不如前,可终究还是能吃饱喝足。
临近午时,她躺在贵妃榻上,意味深长的将手中的一封信烧掉。
“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就把钰儿从淮州接回京都了。”
“接下来,就看沈凝了。”
话落,桂嬷嬷慌里慌张的推门进来,走到皇后面前,低声说道:“娘娘,昨日辰王府那边来了信,说是陛下让人取了辰王殿下的血,滴血认亲呢。”
“今日朝堂上,朝中官员都让陛下为了大燕社稷着想立储君,听说陛下下了早朝后发了很大的火。”
皇后面无表情,从贵妃榻上起来,冷笑一声:“本宫知道了,就算陛下知道轩儿不是他的孩子又如何?他能将我们母子如何?”
她看着手中被烧毁的信件,幽幽道:“他不也是个奸生子吗?夺了别人的身份,当了大燕的陛下,有什么好高贵的。”
桂嬷嬷面色有些难堪,连忙说道:“娘娘,这种话你可不能再乱说了,若是被旁人听到传到陛下耳朵里,可不得了了。”
“本宫知道了。”皇后有些不耐烦。
“本宫说的,本就是真的。”
不多会儿,外头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丫鬟的声音从寝殿外传来。
“娘娘,陛下来了。”
皇后连忙示意桂嬷嬷,将窗户都打开,又将被烧毁的信件残灰都收拾了。
一番操作后,外头再次传来几个脚步声。
随着太监一声‘陛下驾到’后,皇后刚从榻上起来,就见一身黄色龙袍的孝德皇帝从寝殿外进来。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立马跪在地上。
孝德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扫视她一眼后,又看向周围的宫女嬷嬷。
宫女嬷嬷们知道孝德皇帝之意,便连忙退出寝殿,又将寝殿的门关上。
皇后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她微微抬眸就对上孝德皇帝冷如冰霜的眼睛。
她吓得顿时后退了一步,“陛……陛下。”
孝德皇帝冷冷道:“你耍整整二十年,连轩儿都不是朕的儿子,皇后你如今想如何死!”
孝德皇帝冰冷的话落,皇后立马趴在地上,颤抖道:“陛下,轩儿就是陛下血脉,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况且,这滴血认亲自古就不太准确,怎能这样就判断轩儿不是您的子嗣。”
皇后说着,伸手就要去拽孝德皇帝的衣衫,却被孝德皇帝一脚踹开。
“事到如今,你还敢骗朕!”
他眼眶猩红,想到自己被皇后骗了这么多年,心中就莫名有一股怒火。
他伸手一把捏住皇后下巴,说道:“你当朕是傻子,随随便便就是你能糊弄住的?”
皇后被他捏得有些疼,拼命挣脱,可无论如何她都挣脱不开。
“陛下,臣妾与陛下夫妻二十载怎么可能骗陛下?”
孝德皇帝根本不信,他捏着皇后的手下移,直接掐住了皇后脖子。
“你真以为朕这么好骗!”
“皇后,朕这几日忍了你许久了!”
孝德皇帝掐着皇后的那只手猛的拽紧,皇后顿时感觉喉咙一紧,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拼命的去掰孝德皇帝的手,然而孝德皇帝却愈发的用力。
他眼眶猩红,被玩弄和被利用的愤怒涌上心头,掐着皇后脖子的手力气越发的大。
“朕问你,当初苏沁瑶失踪是不是与你有关?”
皇后被掐得近乎窒息,她眼眶血红,看着如今怒目圆睁的孝德皇帝,冷笑道:“事到如今,陛下还是放不下那贱女人!”
她勾唇冷笑道:“臣妾将她卖去了窑子,千人骑万人爬!你……你就是个假货!”
那些嘲讽的话落下,孝德皇帝忽而像是得了失心疯,猛的收紧手腕,眼眶血红,死死掐着皇后不放。
皇后脸色已经被掐得发紫,她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咯吱’一声,骨头脆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寝殿里爆开。
看着手中的女人再也没有一点气息后,孝德皇帝猛的一甩手,将皇后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仿佛似解脱了一般,他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沉默许久。
“王德全!”
王公公推门进来,就见地上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正是皇后的。
皇后唇角还带着血,眼睛久久没有闭上,整个脸被掐得发紫。
王德全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一时之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陛下……这。”
孝德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从袖口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冷漠道:“想办法,将这贱女人的尸体拖去埋了,别让人知道。”
“今日过后,整个冷宫给朕围起来,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也不准任何人打听皇后的事情。”
“皇后之死必须给朕隐瞒起来,不能泄露出半点风声,若是被朝中官员和辰王知道,免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至于这个寝殿里的丫鬟嬷嬷,都偷偷赐死吧。”
孝德皇帝说完,将手帕收进袖口,转身就离开冷宫。
王公公看了地上的尸体片刻,连忙出了寝殿就去安排孝德皇帝所吩咐的事情。
夜幕,几个太监偷偷潜入冷宫,将皇后、桂嬷嬷还有两个丫鬟的尸体偷偷运出了宫,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埋了。
如今朝堂局势不是很好,皇后之死的消息若是放出,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他的身份也会被荣国公拆穿。
如今,只能先隐瞒,再徐徐图之。
第156章
你是谁?
栖梧殿内,沈凝正吃着御膳房准备的燕窝时,贴身丫鬟就从殿外进来,将一封信递在她手上。
“娘娘,这是辰王府来的信。”
沈凝面色平静,接过小宫女手中的信,缓缓将信打开。
映入眼帘的几行字,让沈凝微微皱了皱眉
她将信纸烧毁,说道:“我知道了,先下去吧。”
宫女点头:“是,娘娘。”
宫女离开寝殿后,沈凝从椅子上起来,又给自己找了一件黑色衣衫和斗笠。
夜幕,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糊弄过宫门巡查的侍卫后,直往辰王府而去。
亥时,辰王府的侧门来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沈凝从马车上下来后,就被辰王府的管事嬷嬷和几个侍卫带着往辰王的厢房而去。
厢房内,江钰已经易容成了辰王模样,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进来的沈凝。
他一身绛紫色衣衫,面色俊朗,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就如同多年前丰神俊朗的辰王。
沈凝进了厢房后,看着椅子上五官精致的男人,有一刹那的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
那时候,她初见辰王时,就是被他如今这丰神俊貌的模样所吸引,也曾喜欢过他整整五年。
那五年来,她朝思暮想都想入辰王府,当个正妃。
他也曾答应她,只要与他谋事就让他进辰王府。
可惜了,后来辰王与她堂姐私下有染,染了病不说,还一心只有沈菀一人。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让她知道,她和辰王的关系。
辰王是皇后和自己外祖父的儿子,非皇室血脉。
所以名义上来说,辰王与她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沈凝走到江钰面前,又轻轻扫视一眼他的双腿,皱了皱眉道:“你不是辰王,你是谁?”
江钰看着沈凝,轻笑一声:“看样子,本王装得还不够像啊。”
“我不是别人,沈凝,你得唤我一声大舅舅。”
“大舅舅?”沈凝蹙着眉,有些不可思议。
“你怎会这般像辰王,准确的说像两年前的辰王殿下,还有你的腿……”
“你到底是谁?”
恰这时,沈凝身后传来了轮椅滚动的声音。
她转身回过头去,就见同样穿着绛紫色华服的辰王从身后慢慢驶了出来。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姿,还有一模一样的衣衫。
只是,江钰看起来更有精神,更有活力一些。
而轮椅上的辰王,看起来十分疲惫,头发有些凌乱就算了,双腿也动弹不得,脸颊还生了一些血色红疮。
沈凝看到那些红疮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凝儿。”轮椅上的辰王温柔的开口,却让沈凝觉得有些莫名的恶心。
“本王给你的信件,你可都看完了?”
沈凝点头,缓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道:“你们今日叫我来,是外祖父之意?”
辰王点头,说道:“还有本王的意思,你别忘了你可是国公府的脉,身上流着江家的血。”
“当年若非那狗皇帝将你玷污,让你非清白之身,宣王又怎会这样对你……”
“够了!”沈凝面露不悦之色。
在宣王府的那些事情,她不想任何人再提。
她竟不知,她在宣王府的事,辰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辰王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只要凝儿配合,此事定不会传进父皇耳朵里。”
“况且,我信中也写得清楚明白,你如今所伴之人,不过是个冒牌货。”
“若是被太后所知,这江山指不定落在谁的手里呢。”
“你我身上,都流着江家血脉。”
沈凝面色冷淡,将帷帽取下来,看着辰王又看向沈钰,说道:“所以,他也是我外祖父的儿子?”
辰王点头:“对,他可是你亲舅舅。”
沈凝冷漠道:“你们想我做什么?”
辰王眼眸含笑,从袖口中拿出一把白色粉末递到沈凝手上,低声说道:“这药是从黑市买来的,价格不菲,每日少量,就能让人疯癫产生幻觉,最后五官衰竭而亡。”
“凝儿,我们江氏一族的荣耀就全靠你了。”
“等我们大事已成时,定会为你灭了整个沈家,还有宣王府的那些人。”
听到辰王说要灭了整个沈家和宣王府时,沈凝终于动容了。
她恨极了沈家,恨沈菀和沈老夫人,还有宣王府的一切。
她以为自己进宫后,就可以利用孝德皇帝灭了整个沈家里,还有宣王府。
可惜她错了,孝德皇帝能接纳她,皆因为对一年前在辰王府上所做的一切有一丝愧疚而已。
他不可能受她左右,更不可能为她报仇。
想到这,沈凝将辰王给的白色粉末收好,又看向轮椅上的辰王。
“凝儿知道了,凝儿,定不会让大舅和二舅舅失望的。”
“如今我出来有些时辰了,还得回宫,就不打扰了。”
沈凝说完,转身就准备走,却被身后的江钰叫住。
“凝儿。”
沈凝回头往江钰身上看去,问道:“何事?”
江钰微微勾唇,笑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