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次八成也帮我送了，你之前还总是要说她偏心，这下你知道了吧？她对我俩都是一样的。」

    他还准备说什么，电话那边忽然传来挺大的动静。

    有人喊：「韦老师，主任喊你过去下，要快一点。」

    韦一鸣有点激动，压着嗓子对我说道：「估计是任命要下来了，我要当体育组的组长了，今晚等我的好消息吧。」

    我晚上加班加到十一点半。

    往常这个点到家，全家人都应该已经睡下了。

    这天晚上，却灯火通明。

    韦一鸣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她妈妈正在跟她爸爸打电话哭诉。

    「我又不知道他们学校里有这么多弯弯绕，我就想着儿子好不容易能升职了，我怎么也要讨好下他们领导吧？」

    「我就是好心办了坏事，我根本不晓得怎么会这样子？」

    「哎呀，我给芊芊领导也送了嘛，不过就是送的东西不一样，但是人家领导也没说什么。」

    韦一鸣忍无可忍道：「你要是真给我主任也送了野茶叶，那他到真的不会说什么！你在茶叶盒了塞了三万块钱！」

    「妈！学校是什么地方啊？你竟然公然行贿受贿啊，你把那东西往我们学校门卫一放，上面写了我的名字，还特意跟人家门卫说这里面的东西很贵重，千万要交给王主任。」

    「人家王主任原来的任命都写好了盖好章，就等交上去等批复了，您那东西往门卫处一放，王主任在这一天，我一天也甭想升上去了！」

    知道她蠢，倒也没想到她这么愚不可及。

    我看韦一鸣的样子都有点同情他。

    不过我也有话要送给他：「一鸣，你这人也太不知道感恩了，妈是听说你要升职了，好心好意想帮你走动下关系，无论昂贵或者是廉价，这都是她的一份心，你不应该说这种话。」

    16、

    韦一鸣听到我这么说，抬头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在这儿等我呢？」

    我不躲不避地看着他，说道：「对。本来准备过段时间再跟你聊的，但今天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就直接一点了，我们离婚吧，韦一鸣。」

    我这话一出，韦一鸣还没什么动静。

    我婆婆先跳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我这里在她眼里根本配不上她儿子一根毫毛的男人竟然敢先提出离婚。

    「万芊芊，我完全没想到你这个人竟然这么现实！我们一鸣这能不能升职还不一定呢，你就立马说这种话，你亏不亏心啊，还亏我对你那么好，全喂狗肚子里去了。」

    我冷笑了一声问道：「因为对我好，所以给我领导送野茶叶？」

    「因为对我好，让我天天吃素菜？」

    「因为我对好，用一只鸡给我炖三十天的汤？」

    讲到那个破汤我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怪不得当时喝鸡汤时我跟韦一鸣视频，他开玩笑说明天就得回家喝鸡汤，你听到了就着急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菜场去买了一只鸡，结果你儿子没回来，你懊悔的不行。」

    韦一鸣妈妈在一旁道：「哪有妈妈不疼自己孩子的？你妈妈还不是最疼你，每次来这里带的不都是你爱吃的？」

    「我妈妈肯定最疼我，但是她也明白爱屋及乌的道理，她从来没有亏待过韦一鸣，无论是在我家，还是送东西来，她从来都很照顾你儿子，这点你问问他自然就知道。」

    我说完这句就径直回房间收拾东西。

    韦一鸣跟了进来，看着我收东西一言不发。

    等到我把箱子拉链拉起来后，他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跟我过了？当初相亲的时候你其实就没看上我对吗？」

    一开始是没看上，可后来也确实觉得是个可靠的人。

    17、

    没有女人会用自己的婚姻和生育来赌博。

    至少我不是这样一个人。

    婚姻对我来说本身就不是必需品。

    不然我也不会到了三十岁还在不紧不慢地相亲。

    我不排斥但不代表我一定要接纳。

    但遇到合适的人，我也在想，是不是我的人生也许也会有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选择。

    可只要是选择，就永远会有后果。

    我只能说，我愿赌服输。

    我尽量简洁地说：「多多归我，房子你家付的首付，把我共同还贷的那一部分转给我就行，车子是我陪嫁我开走。抚养费按照规定来吧，你觉得怎么样？」

    他抬头看着我：「我觉得不怎么样，我没想过离婚，芊芊。明天我就让我妈回去，以前她不在的时候我俩过得挺好，可能还是距离产生美。」

    「其实这段时间里，让我最失望的人就是你。」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完全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