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你怎么想的啊？这追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松口了，要是真分了，你会后悔的！”

    沈书妤脸上没什么表情，根本不想理会这件事。

    大家这才咂摸出一些别样的意味，对视了一眼，试探着问了几句。

    “你真的不打算哄了？以后也不追了？这突然的是为啥啊？真是为了顾怀瑾吗？沈姐，你假戏真做，真看上他了啊？”

    “怎么和沈姐说话呢！咱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安景言这么不识好歹，不谈挺好的，能省多少事呢！”

    “对，还是顾，顾怀瑾省心，沈姐你也别演了，给他个名分吧，我看他对你还是挺用心。”

    沈书妤知道这群人都是见人说人话的鬼灵精，也知道她们是为了哄自己开心。

    可如今顾怀瑾已经知道真相离开了，这些话对她而言，更像是烈火上浇油，伤口上撒盐。

    她只觉得疲惫至极，再没有心力和她们多费口舌了，拿着盒子就上楼了。

    一觉醒来，天又黑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灯闪了闪，沈书妤拿起来，看到了助理发来的消息。

    “小姐，您凌晨让我查的东西已经都查到了，近期三日海路航空出境名单里，没有一位叫顾怀瑾的乘客。但我去了S大一趟，了解到这位顾先生所在的学院内部接到了一个国家级保密项目，应该是已经启动了。”

    保密项目？

    想起顾怀瑾那位声名赫赫的导师，沈书妤心下一沉。

    顾怀瑾虽然只是本科生，但因为天资出众，深得这位刘教授的器重，有意要栽培他。

    如果是真加入了这个项目，那岂不是再也联系不到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沈书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中。

    她给助理回了消息，要他去打听一下这个项目。

    她知道希望微乎其微，却还是想尽力一试。

    助理很快就回了消息过来。

    “小姐，这个项目的保密级别是SSS级别，能打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院方看在老太爷的面子上，透了一点口风，您还是不要涉险了。”

    谢助理是跟在他爷爷身边的老人了。

    他都这么说了，沈书妤就知道没有可能性了。

    四周一片漆黑，空旷又安静，似乎要将人吞噬一净。

    沈书妤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的眼里泛起一些湿意，无数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将她彻底淹没。

    寒冬深夜里两个人相拥取暖的温热；他收到礼物时比星星还明亮的眼眸；落在她眉梢唇角的轻吻……

    一幕幕，都如此生动鲜活，清晰而明亮。

    似是在昨日一般。

    可沈书妤知道，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男生，所以高傲的无视了她捧来的真心。

    等她此刻醒悟，再回首往日，却只看到了一片斑驳狼藉。

    她用九分假意、一分真情堆簇起来的海市蜃楼般的爱意，在他离开之时，都被他焚之一炬。

    华美的幻景一朝化为乌有成了飞烟，迷了她的双眼。

    为数不多的那点真情，也烧成火星落在她身上，将她烧的遍体鳞伤。

    她无力抵抗。

    只能自食其果。

    第十七章

    毕业季，S大校园里处处都是离别的痕迹。

    沈书妤回校取了毕业证，一个人在熟悉的小径中穿梭着。

    花园、操场、图书馆……

    每走过一处，每看到一群穿着学士服拍照的女生，每路过一对牵手的情侣，她的心中就会多添上一层寥落。

    作为S大校花，不少学弟学妹都知道她，看到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都不免私下议论几句。

    “沈学姐怎么一个人？男朋友呢？分了吗？”

    “毕业季分手也正常，顾学长那么牛，以后肯定是要走科研这条路的，聚少离多也难啊。”

    “可我之前听说他们不是说毕业就结婚吗？看来还是物是人非了啊。”

    一字一句都像细针一样扎在沈书妤身上。

    并不是撕心裂肺的剧痛，却胜在绵密恒久，让她躲也躲不开。

    她垂下那双满是血丝的、疲惫的眼睛，遮住眼底那些痛苦落寞的情绪，避开人群往侧门走去。

    人流果然稀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