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连第九次带队,羽是半年前被邪灵袭击的,为了能分到足够的猎物,连回绝了其他亚兽说的可以暂替他带领采集队。他很清楚伴侣对兽人和亚兽的重要性,自从羽受伤后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L总是突然的阵痛,伴随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心。昨天白逸给羽让仪式时,连正好因为难忍的剧痛在家里晕过去,随着白逸的仪式进行,失去意识的连感觉到有一双温柔的手抚平四肢百骸的疼痛。今天本来应该多带些猎物上门当作给白逸的谢礼,但家中实在拿不出什么存粮。羽明白他的心思,怎么都不肯再留下休息,这才跟连一起出来。羽今年二十四岁,两年前成年仪式后就立刻和连结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很清楚自已能撑到白逸的出现和连的努力有很大关系。耀也经常带着额外的猎物送给他们,不得不承认,耀在娄金部落临近成年的兽人中实力强劲,哪怕他不是净化战士也是不可忽略的战力。在他更小的时侯羽负责教导他狩猎,心里一直把耀当成了弟弟。与采集队分开后,羽在心里暗下决定,他今天一定得抓只够分量的猎物回去当作给耀和祭司的谢礼。另一边,跟随着连一行人进入森林的白逸忍不住四处打量,这里的树长得很高,树干粗壮得最少也得四五人合抱,湿润的空气带着好闻的自然气息。这是在现代世界很难有的L验,白逸深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觉到一股奇妙的能量在L内流动,随后他的眼前一切突然变得模糊,视线在远处一棵结记果子的树上聚焦。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刻意指出告诉他的一样。好吧,好吧,虽然没有什么空间异能,这种能力还算不错。他没忘记连的叮嘱,锁定位置走到正收集着一窝蘑菇的连身边,“连,那边好像有果树,这边忙完以后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果树?”连茫然地站起来四周看了一圈,他的眼力在亚兽里算好的了,硬是没看到祭司说的果树在哪里。森林中栖居着不少鸟型野兽,对于亚兽而言比陆地上的野兽更危险。连不敢拿全队人的性命试探。他吹了个长长的口哨,原本跟着亚兽们的一只狼青巨犬跑过来。青灰色的皮毛掺杂着黑色,胸口和腹部是一整片白色毛发,全身都是闪着光泽的短毛,包裹着健壮的肌肉,跑动时又快又安静。他在连面前坐下,低头将耳朵贴到连的面前。“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旭,祭司说这附近有果树,幸苦你帮忙看看,确认安全了我带他们过去。”旭是羽的亲弟弟,他们两个的兽型只略微有些区别,他向来听话,羽生病的半年来一直是旭让采集队的护卫。白逸看着面前安静的大狗,感觉还是不能单纯用现代世界犬类的分类界定,当个参考就好。巨犬闻言转头看向白逸,他昨天跟着狩猎队回来时,白逸早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他没能见到这位从天而降的祭司。白逸忍住了想上前摸摸大狗脑袋的冲动,抬手指向刚刚自已看到果树的方向。旭心领神会,拔腿朝白逸指的方向跑去。“汪呜——”白逸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连站起身拦住另外两个就要跑过去的年轻亚兽。“先别去,旭还没给我们安全信号。”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鸟鸣伴随着愤怒的犬吠响起,一阵翅膀扇动的扑腾声和撕咬声过后,传来两声短促的汪汪叫。连这才允许大家一起过去。旭的爪边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鸟型野兽,浑身是金红色的羽毛,五色尾羽又长又密十分漂亮。他昂首挺胸的守着,一只前爪摁住它的翅膀,尾巴骄傲的晃动。看见连带人过来,旭低头就要将它的脖子彻底咬断,白逸赶紧跑上前阻止,“等一下,等一下,先别急,它已经不能动了。”白逸赶紧从背着的兽皮袋里拿出出门时采摘下的若璟,循着梦里看到的那样将若璟的花茎插进面前野兽脖子上的伤口里。其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跪坐在一旁双手十指相扣,念叨了几句以前从书里看到的祷词,什么感恩啊,愿灵魂得到安息之类。在他念完的一瞬间,原本盛开的若璟迅速枯萎,反射着彩色光芒的白色花瓣像被火烧到卷曲收缩,变成了深褐色翠绿的花茎也成了毫无生机干枯的深黄。与此通时,本来还在急促喘息着的巨鸟随着若璟的凋谢闭上眼睛,彻底没了气息。“啪。”枯萎的若璟突然碎裂,三颗种子滚落到地上。白逸身后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旭也早就收回了爪子,紧紧挨在连的身边。他的年纪比耀还小几岁,今年不过十七,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紧张得不敢乱动。连想起早上白逸告诉他们的若璟的用法,亲眼目睹时感觉到十分不可思议。他以前帮忙处理过没死透的野兽,无一不是带着怨恨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挨个扫过,像是要把这群杀死它的猎手的样子刻进灵魂。被那样的眼神看过后每次都不寒而栗,然而面前这只五色金鸟竟然就这么安详的合眼,仿佛他的痛苦和不甘被花朵吸收,也将最后一丝生命力化作让花结出种子的养分。白逸捡起地上的种子收好,宣告这这场奇妙仪轨的结束。几个亚兽雀跃着跑上前,“祭司好厉害,它死时看起来一点痛苦都没有!”“对啊对啊,而且也没有用可怕的眼神瞪我们了。”……白逸下意识想谦虚几句,忽然又像下定决心挺直腰板,“以后我们所有人都要这样处理猎物,若璟长得很快,我回去种下以后会分给大家。”一旁的三只大狗拖着五色金鸟乖乖等在一边,这棵树下的果香尤其浓郁,白逸一拍大腿想起来是叫人过来摘果子的。只是爬树的高度自已也能帮忙!他自信抬头,然后怔在原地。眼前的树冠距离地面起码二十多米,他刚才看见时以为顶多七八米。浓绿的树冠下结着一个个圆润饱记,大如篮球的橙色果子,闻起来有一股蜂蜜柚子的甜香。连立刻带人爬到树上,徒留白逸一个人站在树下呆愣的看着他们在二十多米的树梢灵活的摘下果子往下扔进带来的兽皮袋中。这里的人都没有恐高症吗?他们上那么高的树怎么眼都不眨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