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中，言哥哥握住了我的手。

    「照莹，是言哥哥对不起你。」

    我太累太痛了，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临死前能有言哥哥陪着，我心满意足了。

    04

    再睁眼，我回到了周雪庭当众向我退婚那天。

    这天是我的十六岁生日。

    京城大半的贵女宗妇都在叶家作客。

    我被王意柳刻意弄湿了裙子，回来更衣。

    「小姐，不好了。王意柳那个贱人又把温世子的诗拿出来显摆，还当着大家的面说是她自己作的。三皇子都快把她夸到天上去了。您快去打她的脸。」

    贴身大丫鬟眠棠气得脸都红了。

    「五年来，她吃叶家用叶家的，还想用踩着小姐你攀高枝。太不要脸了。只要小姐说句话，奴婢马上去撕了她的嘴。看她以后还怎么骗人！」

    王意柳是祖母娘家的远房侄孙女，家道中落后投靠到了叶家。

    看在祖母的面上，大家都叫她一声表小姐。

    王意柳志向高远，看不上母亲和祖母为她挑的人家，一心想攀高枝。

    偏偏宗妇们都看不上她。

    王意柳只能另僻蹊径，女扮男装去参加各种文会，诗会。

    她虽也读过几年书，但并没有什么出众的才情。

    写不出像样的诗词，也画不出什么高雅的画作。

    混了一年都没混出点名堂。

    后来她无意中偷看到了言哥哥和我的来往书信，腾抄了他的诗词。

    王竟柳靠着抄来的作品渐渐有了名气，吸引了周雪庭的注意。

    知道周雪庭喜欢山川画后，竟大胆的偷窃了我花了数月画出来的《塞上风光》。

    在接受众人赞美时，她故作不小心暴露了女儿身。

    被周雪庭盛赞为「京城第一才女。」

    对她早生情愫的周雪庭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狂热，跑到我的生日宴上来闹退婚。

    我当着众人的面指出画上暗藏的玄机，又拿出了我与温叙言的部分书信往来，一一标注出她抄袭的地方。

    王意柳羞愤之下跳湖自尽了。

    第二日，贤妃亲自带着周雪庭上门负荆请罪，与侯府重修旧好。

    我本不愿嫁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奈何贤妃对我有救命之恩。

    周雪庭悔过态度诚恳，他又曾是言哥哥盛赞过的温文尔雅之人。

    我便咬牙嫁了。

    谁会想到周雪庭是那么会做戏的人，还一装就是八年。

    他骗过了所有的人。

    直到大权尽握才露出真面目。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屠尽叶氏一脉。

    虽然最后他也没落着什么好，但我叶氏终究是灭了族。

    05

    看着一个个死去的人活生生围绕在身边，我感动得热泪盈框。

    一想到她们死前的惨状，我又恨得咬牙切齿。

    闭上眼，强行压下对周雪庭的滔天恨意。

    让眠棠去请祖母和姑父他们过来。

    又派了小丫头去取证物。

    这一次，我要让周雪庭跟王意柳死死地捆在一起，共赴黄泉。

    我去时，众人正围着王意柳称赞不绝。

    「王姑娘真是女中豪杰，竟能写出如此气壮山河的诗来。」

    「我听说王姑娘那副《塞上风光》十分壮丽，不知道我等是否有幸一观？」

    「我早料到大家都想看这副画，随身带着呢。」

    随着画轴的缓缓展开，众人皆发出惊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