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断电话后，周郢踌躇着想上前抱她。

    "清嘉，你别伤心了。"

    "宋泊简就该死，这是他的命。谁让他出生这么差的?"

    "你已经借钱给他那个院长妈妈和妹妹了，也算仁至义尽。之后，好好和我在一起吧。"

    "我们都要订婚了……"

    沈清嘉毫不犹豫地拍开他的手，眼中的温柔尽数变成了冷冷的恨意："离我远一点！"

    "我一直以为，你是真心爱我，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才会和我一起想该怎么报复泊简……"

    "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是没有你，我的泊简不会离开我！"

    周郢从未被如此羞辱过，恼怒之下口不择言："那个连求婚戒指都买不起的孤儿有什么好怀念的?他死了活该！正好不拖累你！"

    "他配和我比吗?"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不配。

    周郢是富家少爷，英俊多金，一往情深，除了手段脏了点，好像挑不出什么毛病。

    连媒体都说，他和天才画家沈清嘉是天作之合。

    但是沈清嘉红着眼眶，看了周郢半晌，只吐出了几个字："我爱宋泊简。"

    不论我是什么样的，不论和我比起来，周郢有多耀眼，她都只爱我。

    我一直以为变成鬼魂后，我的心脏便停止了跳动。但是这一瞬间，熟悉的心动与心脏撕裂的痛苦又席卷了我的全身。

    周郢还想纠缠，沈清嘉便甩了他一巴掌，独自离开了。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断地画着画。

    一张又一张，都是我。

    大概是因为很久以前，我问她："你画画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给我画一张?"

    那时候我们还没确定恋爱关系，她看了我半天，突然羞红了脸。

    她说："你再等等，等我成为一个大画家了，就给你画。"

    后来她成为了享誉国际的画家，我却已经不在了。

    她只能不断地回忆着我的面容，画出我的样貌。

    或许是持续的作画太累了，她一个不慎，将手腕上的镯子磕在了桌子上。

    沈清嘉放下笔，慌忙去察看。

    镯子没有碎裂，只是微微转动了一下，出现了几个字。

    那是我和沈清嘉名字的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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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在定做这个镯子时，宋嘉给我出的主意，

    她说："将名字刻在一起，就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呢。"

    我听着心动，便这么做了。

    只是到底羞涩，便悄悄做了一点机关。

    这点小小的巧思，居然到今天才被沈清嘉发现。

    宋嘉那个小丫头倒没说错。

    我和沈清嘉的确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

    只不过一个是人，一个是鬼。阴阳相隔，死生不复相见。

    沈清嘉终于崩溃了。

    她伏案大哭，一边哭一边喊："宋泊简，我知道错了！"

    "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死前，宋嘉问过我："你后悔吗?"

    我回答："只要她好好的，我就不后悔。"

    但现在，我也终于尝到了悔意。

    我在虚空揽住沈清嘉，轻声说："不，不是你的错。"

    要怪只能怪冰冷无常的命运，让我们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