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发现家被盗了
过年回家,我发现房子被二叔一家霸占。
酒柜里的酒被老太太拿去酿鸡蛋,真丝睡裙被二婶的孕肚撑得松松垮垮。
叔父带着一家老小,义正言辞:我们住在这里是为了帮你看房子啊,不然没一点人气,你还得感谢我们才是。
我看着本来放着遗像的位置,吐出一句:
棺材房也敢占,不要命了吗
1.
飞机落地。
小张的电话:喂,苏姐,又有一家公司购买咱们家的影像设备了。
我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赶紧去签合同,完事儿大伙年终奖翻倍!
得嘞!谢谢苏姐!
挂断电话,我迫不及待想和母亲分享这两年工作上获得的成就,尽管她再也不会回答我。
......
钥匙插入锁孔,打不开。
我纳闷住了,刚想给物业打电话,门开了。
是二叔,啤酒肚横在门口,陈苏英你怎么回来了。
我心下一紧,推开他,发现室内早就不是我走的样子了,真皮沙发布满了划痕,墙面也沾上了油渍烟垢。
婶婶和奶奶听见声音也出来,是英英啊,怎么回来都不打声招呼。
我眼皮抽了两下,我回我自己家,需要打什么招呼。
声音蓦地拔高,
倒是你们,为什么会在这
你爸让我们住的。
我克制着怒意:这套房子是我和我妈的,他没有权力处置。
老太太用拐杖锤了两下地面,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一家人我反问,他逼死我妈妈,将我卖到山里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是一家人。
情绪起伏下,我有些发晕,推开他们往内厅走去,发现供桌上的遗像不见了。
我妈的照片呢
婶婶扶着孕肚,我的真丝睡裙被她撑得松松垮垮:这不是小孩子害怕么,就给你收了起来。
在哪!
丢…丢了,这玩意在家里怪不吉利的。
我几乎快喘不过气,哑着嗓子说道:你说什么,丢了你们凭什么丢,这是我和我妈的家!
二叔嘀咕:这房子也有我弟一份,我们住一下怎么了,空着也是空着。
陈耀祖从房间出来,二叔那倒霉儿子,不学无术,却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都吵什么啊,我游戏都输了!
我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抑制怒火,朝这群人低声吼道:骨灰呢。
二婶邀功似的钻柜子下面拉了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这个没丢,喏,拿去吧。
她像投掷瓜果一样丢给我。
我抱着骨灰盒,缓缓抬头,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们。
寒声道:棺材房也敢占,不要命了吗
2.
二婶托着孕肚往后退了两步,似有忌讳一样,你别咒我们啊…
敞开的窗送进一阵凉风,我深吸一口气:没记错的话,我走的时候,将所有门窗封死了。
奶奶忽然把拐杖一丢,往地上撒泼,哎哟喂造孽啊!什么棺材房,房子不就是给人住的吗,你这孩子说得这是什么话啊!
大过年的怎么能说这些,赶快呸呸呸,晦气!晦气死了,当着佛祖的面可不兴讲这些啊傻孩子!
原本放妈妈照片的位置被放上了一尊佛像,老太太忙朝那跪拜了两下。
那尊像是出于何意摆在这很显而易见,蛀虫明明怕得很,又渴望佛祖庇护镇压。
晦气我冷笑一声,心却是痛极,你们住在这扰了我妈妈的清净,怎么不说晦气
门没有关,大吵大闹的动静吸引了邻居妹妹,她扫了一眼我手中抱着的骨灰盒,顿时明白了过来。
帮我说话:你们这群人占着苏英姐的房子这么多年,怎么有脸的啊。
二叔梗着脖子骂了回去:哪有你这小丫头片子说话的份,给我滚一边去。
邻居妹妹涨红了脸,想帮忙,但面对这群厚脸皮的老油条,还是太吃亏了。
她扯了扯我的袖子,苏英姐,要不你去我家对付一宿,咱们报警处理吧。
我安慰地拍了拍她手,放心,姐会处理好的,你先回家,别在这。
很危险。
送走邻居妹妹之后,对着这群恶心的人,我几乎已经怒不起来了,只剩下恨。
人自是要赶走的,走之前,他们必须出点血。
一个计划慢慢于心中成形。
多年在商场打拼下来,我已经可以对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
我冷着脸,拉起行李箱,往自己房间走去。
只是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二婶张开双臂,挡在门口,苏英啊,这主卧一直都是我和你二叔在住,你要不先去客卧对付几宿
二叔附和:是啊,反正你马上就走了不是,省的我们搬。
我挑了挑眉,客卧谁是主,谁是客,你们是不是搞混了
哦不,我差点忘了,你们也不是客,是不请自来的强盗。
二叔二婶几乎是瞬间黑了脸,阴毒在他们眼里翻腾着。
我无视他们,径直走了过去.
将那散发着恶臭的床单卷了起来,跟丢垃圾一样抛到门口。
在他们的怨气中锁上了房门。
我听见二叔的怒骂,那声音大得刻意,丝毫不避着我。
妈的,小贱蹄子狗娘养的,拽上天了,敢这么和老子说话。
二婶:别气坏身子了,我就不信她一个绝户真能把我们赶出去。
我倚在门上,静静的听着。
掏出手机拨通:喂,王律师,我要进行财产清算。
3.
我将账单甩在桌子上。
二叔放下饭碗,蹙眉:陈苏英,你这是什么意思,都是一家人,你难不成还要收我们房租
我展开单子,冷笑一声,这张可不是房租,你们住在这里,损坏我的东西若干,包包首饰衣服折旧算给你们,加上水电费用,共计二百八十六万。
二婶拿起一看,脸色白了白,递给二叔。
他怒目圆睁,将纸张拧成一团,摔在我身上,陈苏英!你别狮子大开口,就你那些衣服,能值几个钱。
我拿出两叠发票,一叠是我的自用奢侈品发票,还有一叠泛黄的,是妈妈当年购置家具留下的,用皮绳捆得整整齐齐。
这些全都已经备份拍给律师,你们一分钱也不许赖,至于房租,这套是学区房,一月租金算你们六千,看在亲戚的份上,我给你们打个折,总共还我三百万。
老太太从厨房出来,听见这天文数字,几乎是要一口血瀑直冲云霄。她抹着眼泪:哎呦—家门不幸啊!亲孙女居然和自家人要钱了,造孽啊——
二叔干脆一坐:没钱,大不了叫警察抓我。
我冷声道:如果不还,届时陈耀祖升学、工作,都将会受你们影响。
老太太和二婶一听就慌了神:不行!绝对不能耽误耀祖前程!
捏蛇掐七寸,有什么比他们的好耀祖更重要呢。
另外,看在我们是好亲戚的份上,我给你们几天时间搬出去。
老太太一听又不活了,你这是要我们命啊!畜生!一家人互相嚼碎骨头也得咽下去,你怎么忍心啊!
她打开屋门,闹到楼道里,大伙都来看啊,亲孙女要把人逼到绝路啦!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今天是除夕,在外头的人都回了家,很快就熙熙攘攘聚集了一群。
二婶趁机添把火,流了几滴眼泪,我们好心帮闺女家家看房子,她倒好,现在要把我们赶出去了,你们说说,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唾沫星子横飞,周遭不明所以的人:都是一家人,这是干什么呢。
邻居妹妹看不下去了:明明是你们不请自来,摊上你们才是苏英姐倒霉!
二叔:我呸!这臭婊子就和她妈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能长这么大,我们帮衬了多少啊,唉大伙说说,房子给死人住还不如给我们住,什么人啊真是。
你!邻居妹妹眼泪翻涌。
我将她护在身后:七天时间,必须搬出去,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二叔脸黑成锅底一样,行,七天就七天,老子怕你不成
邻居妹妹将我拉到一旁:姐,要不你先搬出去,我怕他们等会被逼急了咬人。
我摸着脖子上的骨灰钻,
现在还不行,他们惊扰了妈妈,必须得向妈妈道歉。
七天,足够我做很多事。
这是我和妈妈的家,既然敢住,就必须付出代价。
寄居蟹换壳都得脱层皮,他们可别想赔点钱就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