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把定位发过来，我和师父尽力赶到。」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但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我身后的明明是人工池，拍戏前一个月才建好的，沉尸怎么可能会藏在里面。
04
更何况是千年沉尸。
但为了保命，我暂且相信李景修说的话，将定位发给了他。
然后跑去找千年沉尸的棺材。
剧组的人早就睡了，山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外面走动。
如果李景修说的都是真话，那么和我一同拍戏的那些人说不定早就被换皮了。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涌上我的脊背。
【一定要在这荒郊野外找棺材吗】
【我说差不多得了，再演下去就不礼貌了。】
【这一看就是主播雇人演的戏。】
......
除了这些弹幕，还有一条八哥发给我的私信：
【你把定位发给李景修了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来毁尸灭迹的】
即便是看文字，也能感受到八哥语气里的愤怒。
可我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紧接着，八哥给我甩了三张图片，
【我已经报警了，李景修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士，他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图片上的人和李景修长得一模一样，其中还包括他抛尸的场景。
也就是在这里。
我脚下站着的地方曾经埋过死尸。
也对，从刚才到现在，李景修也没有拿出确切的证据来表明李无双就是沉尸。
相反地，是因为我自己紧张，所以才真的代入了。
很快我便清醒了过来，没有继续寻找棺材。
「你要去哪里」
直播间里，李景修皱着眉头，「难道你到现在都不相信我吗」
他似乎很紧张，有种怕事情败露的模样。
「从一开始你就说李无双是沉尸，我按照你说的与她合照，照片里的她完好无损，不存在没有头。」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沉尸，况且人工池是一个月前建好的，时间对不上。」
「更重要的是，你一直说她是沉尸，目的就是为了增加我的心理负担。」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弹幕又刷了起来：
【主播智商终于在线了。】
【对面的骗子真是够了，为了钱不择手段！】
【我要是主播我直接骂到他退网。】
是啊，我怎么就被他给牵着鼻子走。
李景修有些着急：
「沉尸待过的地方必定有大量腥味，你要实在信不过我，可以装一杯水，很快就会变成红色。」
「这些事情我总不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他话语很笃定，让我不由得有些相信。
再赌一次。
从李景修和我说沉尸换皮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四十分钟。
如果这次证实了他说的是谎话，那么八哥说的那些可以信一半。
在直播间观众的见证下，我将水杯放在了水里，很快就装满。
浓重的腥味充斥在我口鼻间，但并没有像李景修说的那样，水会变成红色。
在此期间，我把八哥发给我的那些图片在网上找了一遍。
包括最近的新闻，八卦。
没有一张是与杀人埋尸有关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
与此同时，我听到李景修喊我名字。
05
手机砸在地上。
「嘘，别说话。」
一个瘦的像猴子一样的男人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李景修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在赶来的路上。」
他声音沙哑，不紧不慢地向我解释：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在此期间我希望你能和我待在一起。」
我攥紧手心，背上热出了薄薄一层汗。
想起李景修当时对我说的话，沉尸身旁必定会有一个护法的，而且长得很瘦。
我眼前的这个人，皮包骨头，眼珠浑浊，个子不足一米五，说话的声音像是猴子刻意装成人。
「你是八哥」
我故作疑惑。
男人点了点头，微微眯着眼：「是我。」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他舔嘴唇的动作，包括身上的血腥味。
或许真正的八哥早就已经死了。
我心里发毛，却也不敢乱动，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你不用担心，除了沉尸能扒你皮，其他人都不行。」
「还有两个小时，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李景修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过来。
我为自己之前不信任他而忏悔，最起码此时此刻我更愿意相信他。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直播间我一直没有关闭。
假如我真的出现什么事，又或许这是一场阴谋，最起码直播间的观众可以帮我录下证据。
在此之前，我准备报警，却发现怎么也拨打不出去。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探口风：
「你说这里曾经死过人，李景修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尸体真的埋在这里吗」
我瘫坐在地上，仔细观察周边的一切。
除了我背后不远处的树长得高大茂盛，其他四周的都矮小枯萎。
也许那棵树下面就埋了尸体。
八哥一开始没说话，朝我笑了笑，然后指向我背后那棵树：
「就在那里。」
他脸上的褶皱凹陷在骨头里，说话不紧不慢，却透露着阴森。
「把尸体挖出来，毁掉头部，沉尸没了完整的头，她的法力会削弱。」
「但要先把皮骨解决了，到时候你直接砸他的后脑勺。
没了皮骨护法的沉尸，就算换皮，还需要先去人工池里休养三天。」
李景修的话语在我耳边徘徊。
看着朝我微笑的八哥，我拿起地上的石头，准备向他砸去。
【我去，玩这么大】
【主播要是真的把他杀了，那不就成杀人犯了吗】
【我怎么感觉他在引导主播杀人】
眼前的弹幕让我清醒了不少。
无论是李修景，还是八哥，他们两人说的话无一是真的。
新闻上没有李修景杀人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证据能真的证明李无双就是沉尸。
仿佛从一开始我就被骗到现在。
06
更何况李修景一直没有赶过来。
我可以合理怀疑他和八哥是同谋。
「你要相信我。」
李景修满脸焦急，甚至额头出了许多汗。
「你身边的那个就是皮骨，他的反应速度慢于常人。」
经过李景修这样一说，八哥讲话的速度确实比较慢。
但这又能证明什么
见我依旧不信，李景修又道：
「皮骨吃了人之后不容易消化，在他的脖子上有块凸出来的地方，那就是没消化完的骨头。」
【什么东西啊家人们，越来越玄学了，从刚才的沉尸到现在的皮骨，确定不是剧本吗】
【这剧本又臭又长，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谁说的是真话。】
【主播为什么不报警是想炒作吗】
不仅是我，就连直播间的网友也开始渐渐没了耐心。
八哥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拿手机进行直播，仿佛除了我之外，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就像除了人以外，就看不清楚其他的东西一样。
我扔下手中的石头，看向八哥的脖子，果不其然，有一块凸出来的地方。
和李景修说的一模一样。
直播间的一位网友突然@我：
【主播，有没有一种可能脖子上的是富贵包】
【神他爹的富贵包，真就挺像那回事的。】
【我劝主播报警处理吧。】
如果能报警的话，我早就报警了，就不用等到现在还提心吊胆的。
「除了这个，你还能怎样证明他是皮骨」我反问李景修。
对方停顿了一秒，表情严肃，然后道：
「他的耳朵后面有条线，是他蜕皮时留下的。」
我低头看向八哥的耳后，借着手机的光亮，一条线歪歪扭扭地疤痕出现在我眼前。
【这能是说明什么也许只是做手术留下的疤痕。】
【就是就是，我算是看出来了，主播和李景修就是骗子，两个大骗子。】
【提醒一下主播，离沉尸换皮还有六十分钟。】
细心的网友已经开始给我倒计时了。
即便是隔着屏幕，我也能感受到李景修的紧张。
这六十分钟的时间内会发生什么。
「还有一个办法能证明他是皮骨。」
李景修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但是有点危险。」
「皮骨的脸上是一层皮，你可以把他的脸皮扒下来。」
「但是不能惹怒皮骨，一旦惹怒皮骨，沉尸就会立刻来到你身边。」
此时的八哥站在我身旁，没有任何举动，仿佛我对他而言就是个陌生人。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警察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别着急，他们马上就到。」
八哥依旧是之前那般模样，说话不急不慢。
脸上表情阴森，舔了舔嘴唇，像是在期待什么事情。
我身上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紧绷。
我甚至会想，如果没有今晚的这场直播，我会不会就可以安稳地睡觉。
而不是到现在还在为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紧张。
「哥，你脸上有个东西。」
说着，我快速伸手，准备撕八哥的脸皮。
07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像是提前预判，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要干什么」
八哥眼神迷茫，「难道你到现在还相信那个李景修」
「我不是说过他是李无双的弟弟，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警察马上就到了。」
说着，他开始抬手尝试撕自己的脸皮：「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皮骨。」
但发现是撕不下来的。
「这下你总相信那个李景修是骗子了吧。」
八哥有些无语地看着我。
【笑死了家人们，皮骨那嫌弃的眼神。】
【我相信他不是皮骨，因为皮骨做不出来这样幽怨的表情，就像ai超越不了人类。】
几乎是恰到好处，八哥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警察打来的，说是已经到了这里，让我们往前走一段路。
对面的李景修有些气急败坏：
「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听劝呢！」
「他就是皮骨，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我反问：「你不是说带着你师父赶来吗为什么警察来了，你们都没来」
「是怕了吗」
对方没有回答我，似乎是说不出来话。
一分钟后，他才开口：「我师父来不了，我一个人实力不太够，在路上碰到鬼墙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告诉你，皮骨他和沉尸一样，头朝下，脚朝上，眼睛朝后，脑袋朝前。」
【嘶，鬼墙是个什么东西有点害怕。】
【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自从他到了山上，身后的背景图一直没有变化。】
【我听我爷说过，鬼墙就是你在一个地方一直走不出去。】
【妈耶，细思极恐，如果真是头脚、前后互换，也难怪主播拿石头对着八哥，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
我没理会弹幕，只觉得一切是巧合，所以任由他们说着。
毕竟警察已经来了，是真是假，自然会得到结果。
我跟着八哥往前走了几步，觉得自己离真相不远了，却意外发现不对劲。
明明刚才他一直都只盯着一个地方，为什么会知道我在直播
况且我戴了耳机。
除非他的眼睛真的像李景修说的那样，眼睛长在了身后。
一股恶寒涌上心头，我开始放慢了脚步，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离沉尸换皮还有四十分钟。
见我停下，八哥催促道：「快点，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即便是后脑勺对着我，他也能看清我的小动作。
来不及了，不是去见警察。
而是沉尸要换皮。
他带我去的地方，正是一个月前建好的人工池。
如果李景修说的是真的，沉尸换皮需要水，那么八哥就真的是皮骨。
【前面的那个真是警察吗为什么只有一位】
【出警不可能是一个人。】
网友的话再次提醒了我。
心里的恶寒怎么也压不住，我开始浑身冒冷汗。
「快跑！」
李景修朝我喊道：
「快点跑到棺材里躲着，前面那个根本就不是警察，是皮骨吞下的人，故意伪造的。」
没有丝毫犹豫，我抬起腿就往反方向跑。
08
准备跑去李景修说的棺材里。
八哥看见我逃跑，立刻追了上来，刚才站在路旁的警察也跟在他身后。
【啊不是，八哥是坏的李景修不是骗子】
【楼上的，你惊讶的点不应该在这里，而是思考沉尸和皮骨是真是假。】
【好家伙，真有沉尸这玩意儿，主播快跑！】
现在我是真的相信李景修说的话。
八哥是皮骨，不然也不会这个样子追在我身后。
「你跑什么警察都来了，你还跑。」
「回来，再往前跑小命不想要了」
八哥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不跑才会没命。
我使出这辈子最大的力气，身体上的各个器官算是跟对人了。
只是在我跑向棺材的那一刻，看见了李无双，她手中拿着刀，赤裸裸地看向我。
在这一刻，我好像才真正地意识到，李景修为什么要让我来棺材这里。
原来一直是在这里等我呀。
【我去，吓死人了。】
【虽然我一直觉得是剧本，但这演的太像真的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李无双的耳朵和平常人不一样。】
【她脚上还穿着那双绣花鞋，怪恐怖的。】
「怎么会这样」耳机里传来李景修的声音，「沉尸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出现」
「离她换皮还有三十分钟，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装了，你们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的吧。」我笑着开口。
在接受真相的这一刻，我竟然有些坦然。
所以从一开始，李景修会让我来找棺材，想必只是为了能够让沉尸早点换皮。
对方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
「既然我都来了，你怎么还没出现」
我看着站在棺材旁的李无双，她的同谋李景修还没有到。
「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我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是真的来救你的。」
李景修的话语在我耳边，极力为自己辩解。
但我想也没想，看着不远处的悬崖，我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跳了下去。
与其把命交到别人手中，不如我自己掌握。
八哥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跳下去，他瞪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着我。
李景修的声音也从耳边传来，「别跳，我马上就走出鬼墙了。」
原以为跳下悬崖我会没命，但没想到还活着。
手机摔在地上，李景修的声音依旧还在：
「你站在原地别动，等我应付完皮骨就来救你。」
只是他的话刚说完，我就看见了八哥。
他和身后的警察走到我面前。
两人看向我：「几天前，这里死了四个人，你知道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们。
见我不开口，他们继续道：
「三天前的一个晚上，你半夜直播，却意外发现有人埋尸。
当时你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结果第二天早上突然得知消失了四个人。
你独自一个人去了山后，看到那里的土被翻动过，是不是」
他们像是在审讯犯人。
「杀人犯是李景修对不对」
「你当时看到他在埋尸。」
八哥从手机里翻出照片，问我：「就是图片上的这个人」
09
他语气笃定，像是认定了就是李景修杀的人。
我不作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们，以及他们身后跟来的李无双。
什么情况显而易见。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相信八哥的话。
离沉尸换皮还有十五分钟，我额头冒冷汗。
「再等等，我马上就过来了。」
李景修气喘吁吁。
听了他的话，我也就不再慌张，而是叹了口气回答：
「我不知道，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我为什么还会待在这里，而不是早点离开」
「因为下了大雨，你没办法下山。」
八哥接了我的话，
「原本你看到四具尸体的时候准备报警离开，但怕惹上是非，所以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只是，他问这些事情干什么
「你不会还以为我是皮骨，李无双是沉尸」
不是我以为，而是现在他们三个人看我的眼神充满贪婪。
就像是饿了许久的样子。
李景修说过，如果沉尸要换皮，第一时间是放松人的警惕。
这样的话，换好的皮会更嫩。
我在心里倒数，李景修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
「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皮骨呢。」
说这话时，八哥的手在抖。
李无双附和道：「小颖，我们都是人，你别听那个臭道士说的话。」
「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李景修埋尸杀人就行。」
说着，她想要上前挽住我胳膊，方便拉近距离将我活吞。
我却轻松躲过，将早就准备好的水从她的头顶上倒下去。
几乎是一秒，李无双就倒在地上，不仅如此，八哥也跟着倒在地上。
李景修终于出现在我面前。
明明他怕得要死，却仍旧装出一副正义的模样。
「我说的没错吧，他们真的是沉尸。」
只是没等他说完，就开始吐血。
直到低下头才发现我掏了他的心脏，
「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正的沉尸是我」
李景修瞪大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我：
「你是...」
「是我。」我笑着回答。
毕竟沉尸换皮之前都会取得信任，这样换下来的皮才会更加鲜嫩。
我将李景修的眼睛合上，然后换上了他的皮。
终于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番外：
三年前，我被同剧组的人杀害，埋尸荒野。
原本我以为是自己得罪了人，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的男朋友想要杀我。
他给我买了高额的意外险。
收了他钱的人故意破坏了剧组的道具。
深夜拍水下戏的时候，我被人遗忘在水里。
明明我有告诉过他们，我不会游泳，却没有愿意搭理我这个小演员。
被发现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被水泡浮肿起来，没了呼吸。
为了掩盖这一事实，整个剧组在半夜将我的尸体埋在一棵树下。
后来，我拍的那部戏火遍全网，我的男朋友李景修开始慌了。
我成了冤魂不散的千年沉尸。
那个剧组再次来到这里拍戏，为了报仇，我扒了他们的皮，钻进他们的身体里面。
李无双是李景修的弟弟，当初将我杀害这件事情是她在中间推波助澜。
所以我也扒了她的皮，然后钻进她的身体里面。
或许是我和李无双太像，顶着她的这层皮，李景修在网上看见了我。
我故意经常直播，露出破绽。
毕竟当初那些埋我尸体的人都说我是真的死了。
在我即将换新皮的那天，李景修终于忍不住了。
虽然几次三番说要过来保护我，说李无双是沉尸，甚至装起了道士。
但我没有看到他有半点行动。
他终究还是怕了，不敢真的来这里。
为了吸引他过来，我做了好大一场戏。
让他真正地相信有沉尸这个东西存在。
当他打电话确认李无双是否安全的时候，我直接掐断电话。
又故意放出一些李无双被沉尸附体的消息。
原本他想着将那些罪名抛给八哥，让他当替死鬼，却没想到整个剧组的人都已经死了。
与我拍戏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被我操控的躯壳。
当看到指认他杀人的时候，李景修意识到了自己被背叛，于是想要阻止。
为了让这些事情更加真实，我还弄了鬼墙。
让他一直经历我被埋尸的场景，反反复复摧毁他的精神状态。
直到距离换皮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我把他放了出来。
掏了他的心脏，扒了他的脸皮，然后换到了自己身上。
整整三年，我的仇终于得报，不仅如此，我身上的怨恨也消失了。
从此以后，我顶着李景修的身份生活在外。
再也没有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