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李琼英眼眶瞬间红了。
她颤抖着手摸向李忠胜的额头,激动地说,“爹,我在,我在,烧退了!”
“报鸿哥,你看到没,爹的烧退了!”
“我看到了!”
李报鸿侧过脸昂着头憋回眼泪,心里的压力终于卸掉一些。
自从他爹五年前去世,大伯就把他当继承人亲儿子培养。
这次出事他真的很怕皇帝下黑手,直接将大伯暗杀在牢里。
还好朝中有识之士死谏皇帝,让大伯保住一命。
现在琼英有奇遇,大伯也醒了,他们一家一定会好起来的!
老夫人几人听到声音,也都激动地围过来。
“感谢老天,我儿终于醒了!”
“夫君,你要喝水吗?”
定点过来监视的李柔绚听到这些话,心里顿感不妙。
靖国公怎么能不死?
万一他没死成,以后知道她对他下手……不行!
她眼神恶毒地看了眼被一群人围住的板车,转身跑了起来。
“夫君,不好了,靖国公醒了,姐姐是不是阳奉阴违,没给他喝药?”
“什么?!不可能!”
封景同猛地放下茶杯,怀疑看向侍卫质问,“你确定药里下了毒?”
侍卫咚的一声单膝跪地行礼,坚定道,“属下亲手放进去的,剂量保证只多不少!”
“两剂药下去,靖国公绝对醒不过来!王爷,莫不是他…回光返照?”
“应当是如此。”
封景同松了口气,像安抚宠物般拍拍李柔绚的脑袋,以防万一温声道。
“柔儿,你再替本王去就近观察一番,如有异常,及时回来告知本王。”
“是,臣妾遵命。”
李柔绚乖巧蹭蹭他的手,红着脸点头。
她很快带着侍女走了回去,状似惊喜的含泪感动喊道,“娘,女儿刚才听到有人说爹醒了?真的吗?”
卢静竹毫不怀疑点点头,激动握住她的手回道,“是,你爹刚才醒了一下。”
“只是就那一下,现在又睡过去了。”
李柔绚脸色一变,急切地摸了下李忠胜的额头。
烧也退了!
卢静竹以为她在担心,连忙安慰道,“别担心,琼英那还有药,你爹肯定能醒过来!”
“药?姐姐的什么药?”
李柔绚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逼迫地看向卢静竹的双眼,语速极快追问道。
她就知道!李琼英不是乖乖听话的人!
她一定把王爷的药换了!
卢静竹心虚一秒,刚想说什么。
陈佳楠突然从旁边冲出来,用酸臭的身体紧紧抱住李柔绚,大嗓门嘶哑在她耳边喊道,“当然是从王爷那拿的药!”
“要不是有柔儿!你爹和堂哥的伤就完了,二婶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她大力拍着李柔绚的后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蹭在怀里散发干净幽香的身体上。
浓厚的酸臭汗味传来,再加上脖颈间,黏腻湿润的浓稠感。
李柔绚被刺激得大脑一片空白。
算计和恨意都消失了一秒。
她嘴巴张合两下。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发疯般挣脱开陈佳楠的怀抱,咬牙强笑道,“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
“既然这药如此有用,那我这便去请王爷多熬几副!”
说完,她激动得像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样,快步跑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陈佳楠一抹脸,得意笑道,“跟老娘斗?老娘当年在寨子里…咳咳,不是,在宅子里,那战斗力可称第一!”
要不是倒霉被她夫君缴了寨子,她还在山上当女大王呢!
卢静竹讪讪笑了下。
有些想不明白的不满道,“弟妹也没必要像防贼一般,防着柔儿他们吧?”
柔儿也只是关心爹娘罢了,何至于如此防她?
陈佳楠冷笑一声,下巴一抬点点沉默的老夫人说道,“你知道娘为什么不问我这个问题吗?”
卢静竹疑惑和老夫人洞察的目光对视一眼。
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问道,“为何?”
陈佳楠没想到她还真能问出来,服气地点点头。
她走到李琼英身边,同情拍拍她的胳膊,“你辛苦了,快点把你爹治醒吧。”
不然他的傻媳妇被人卖了。
还得谢谢人家给她找了个好去处!
李琼英苦笑一声,佩服对着二婶拱手,谢她没把实话说出来。
也谢她几次帮她遮掩。
她娘自幼受宠从未吃过苦,被养成一副天真的性子。
如今也不知是好是坏……
李柔绚恶心地狂奔回去,第一件事是先换了身衣服。
不确定的闻了好多遍没那股臭味后,才擦上桂花香露去见封景同。
“夫君,刚才娘说姐姐还有自己的药,是不是送饭那人送了其它的药过来?”
“姐姐不信夫君,用了其他人的药,这才……”
“也不知那人和姐姐何种关系,竟让姐姐如此信任!”
一桶脏水泼完,还不忘造个谣。
几句话,成功让封景同联想出一大片画面。
每一个都让他感觉头上变绿了不少。
封景同沉闷黑着脸,满胸郁气憋闷着,寒声压抑命令道,“去,把李琼英带过来。”
“是!”
侍卫抱手领命,倒退几步到他看不到的地方,才转身低声跑走。
两边不过百步远。
侍卫很快跑到李琼英身边,冷脸强硬道,“李小姐,景王有请!”
李柔绚去告状了?
李琼英嗤笑一声。
她也就这点出息了,打不过就叫娘,叫夫君。
李报鸿敏锐察觉气氛不对,担忧看向李琼英询问侍卫,“不知这么晚了,王爷所为何事?”
难道景王发现他们没喝药?
那药若真是有毒,大伯是不该醒来的吧?
侍卫沉默没回话,闭口不言的态度,让几人意识到来者不善。
李报鸿眉心皱得更紧了,刚想说让李琼英别冒险。
李琼英开朗笑着举起拳头,强行抬起他的手握拳对碰一下。
“报鸿哥,多信我一点,王爷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他也做不了什么。
天生巨力,放大十倍。
她现在可以轻松一脚踹倒一棵巨树。
只有关爱她的亲人,才会闭眼当做没看见她拉车的牛劲,觉得她柔弱可欺。
看着她瘦弱的身影走远。
李报鸿暗沉的视线下滑,定在自己的伤腿上,眼神发狠。
如果一定要取信景王,或许得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