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不理解,这个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凉薄和残忍了。
以前我爱她的时候,我会留意拍卖会上的珠宝和每天的天气,现在我不爱了,偶尔也会留意趁手的木棍和铁棒。
所以林悦绮虽然逃得快,但回来得也快。
第二天她就冲进了我的办公室,眼眶通红地瞪着我,好像在看着一个仇人。
「逸霄昨晚被人打断了两条腿,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沈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3.
看着她被愤怒填满的眸子和脸上因为扭曲产生的暗纹,我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索然无味。
「林悦绮小姐,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宋逸霄的腿是被我打断的?或者说,是我派人打断的?」
林悦绮毫不顾忌地和我对视:「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昨天不是还威胁我说要是不打断他的腿就不会娶我吗,别跟我说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沈砚,我知道你不喜欢逸霄,但他毕竟也当过我的老公,就算他伤害过你,你也不能把他打成这样啊。」
我只觉得可笑:「林悦绮,你昨天不是还哭哭啼啼地跟我说要嫁给我的嘛,怎么你今天又开始这么关心宋逸霄了?」
「你这么关心他,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根本就放不下他,你昨天跟我说过的话都只是在拿我寻开心。」
「不是不是,我没有拿你寻开心。」
林悦绮听到这话立马慌了:「阿砚,也许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我下面要说的话句句属实。」
「上辈子你死了以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几乎夜夜做梦都会见到你。」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了?哪怕我给逸霄生下了两个孩子,哪怕我和他的婚后生活非常幸福,但我却始终没办法忘掉你,甚至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越是想要压下这种感觉,它就非要自己拼命冒出来。」
眼泪从她的眸子里汹涌流出:「阿砚,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怪我,但我也知道如果你不爱我的话,你现在也不会对我是这种态度。」
「这辈子我不要什么一百个愿望了,我只想要你,咱们就像小时候一起玩过家家一样,我当你妻子,你当我丈夫,行吗?」
我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波澜,看着她就如同在看着一个边角料凑成的雕塑:「你跟我结婚了,那你的逸霄怎么办?」
林悦绮闭上了眼睛,内心很挣扎。
蓦地,她睁开眼,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过了,我爱逸霄,但是我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你。」
「上辈子我已经嫁给过他,跟他做了一辈子的恩爱夫妻,这辈子我想要补偿对你的亏欠,让你也能体会到把我娶回家的愉悦。」
我下意识地笑出了声,这才发觉原来人在无语时真的会发笑。
她没在意我的反应,脸上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表情:「阿砚,我们两家有婚约,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我会嫁给你。」
「我嫁给你是因为我爱你,但这并不表示我不在意逸霄,所以我希望你能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积极地去向逸霄赔礼道歉,并承担自己应付的责任。」
她抓住我的手:「你放心,不管你要面对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等你回来,跟你结婚。」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我缓慢而坚决地抽回手。
「林悦绮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三件事。」
「第一,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线,你现在和他宋逸霄正处在热恋期,你们俩好得蜜里调油,就连你的五谷轮回之地都被他开发过了,这还是你亲口对我承认的。」
「所以,我现在请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非要娶你这么个毫无廉耻的婊子?是因为我贱吗?还是因为我的品格已经卑劣到只配吃别人剩下的垃圾了?」
听到我毫不留情的话,林悦绮脸上闪过一抹强烈的羞臊。
她刚要开口辩解就被我伸出手制止了。
「第二,上一世的事已经是上一世的事了,现在的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兴趣和性趣,而且你和宋逸霄上一世对我的欺骗和戏耍仍然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完全可以直说,让我彻底死心,那样我也会祝你们幸福。」
「但你是怎么做的?你仗着我对你的爱和纵容,你一次次地伤害我和我的家人,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害我全家下场凄惨,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大度到能放下这种仇恨,重新毫无芥蒂地跟你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第三,」我从抽屉里甩出一沓厚厚的照片摔在她的面前:「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爱你的好男人,你好好看看你的宝贝宋逸霄背着你偷偷都干了些什么!」
4.
如同白日里降下了一道旱天雷,直直地劈在了林悦绮的头上,把她整个人都给劈傻了。
「这、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她看着面前大量的照片,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震惊如果能够换算成雪花的话,那整个地球将再次迎来新的寒武纪生物大灭绝。
我开始一张一张照片给她介绍。
「这个女人是他下级供应商的女儿,比你小五岁,那个下级供应商之所在能够成为宋氏集团的常驻角色,全仰仗着他女儿在床上伺候宋逸霄的神鬼手段和那对大胸。」
我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晃:「比你整整大了两个罩杯的大胸。」
「还有这个,这是他以前的秘书,因为无法忍受他的动手动脚和性骚扰,被迫离职,这个秘书算是所有这些照片里三观最正的一个。」
「还有这个女人,她是以前宋逸霄包养的一个嫩模,后来因为宋逸霄每个月只给她四千块钱,所以跟你的逸霄哥哥反目成仇,现在两个人已经掰了,上个月她还跑来找宋逸霄结过尾款,不过宋逸霄没给。」
「还有这个穿泳装的,算是宋逸霄的露水情缘,她是游艇的气氛组,不过她身上有病,之前过年时宋逸霄突然消失了半个月,就是去外地治被她染上的脏病去了。」
「宋逸霄之后找人打了她一顿,她对此一直怀恨在心。」
我站在她身边如数家珍一样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给她讲解,足足说了将近十分钟才把这上面的女人和女孩介绍完。
「现在,你的逸霄哥哥在外面造了这么多的孽,还有这么多的风流债,这些人里无论谁都有可能打断他的狗腿,你凭什么就偏偏认为我才有最大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