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妈妈难产

    她白天晚上都睡不好觉，一会吐一次，每到晚上都合不了眼。

    爸爸嫌弃她，于是搬去了工地。

    奶奶让我去给妈妈端夜壶，可我看到了，妈妈吐出来的，明明是血。

    【妈妈，妈妈。】

    听到我哭，妈妈赶忙捂住了我的嘴。

    她恐怖地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上扬的弧度令我有些悚然。

    【别叫，别叫，这是我儿子要吃奶呢。】

    【儿啊，妈可就指望你了。】

    妈妈吐得次数越来越多，整个人也越来越肿。

    没有去看医生，奶奶反而请来了隔壁村的神婆。

    神婆在家里耀武扬威一番，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她说，【放心吧，老婶子，这次一定是个男孩！神告诉我，你家有大功德，男丁必须得来！】

    奶奶高兴得很，不光给神婆包了个大红包，还整日围着妈妈转。

    破天荒地，她开始给妈妈每天炖肉。

    我在下边添柴火，奶奶说【小慧啊，高兴不，你妈马上就要生弟弟了，咱老刘家可算有指望了！】

    听到奶奶叫我的名字，我很不适应，明明之前她只会喊我扫把星。

    我看着奶奶，点了点头，说【神婆说了，弟弟一定能平安出生！】

    这句话让奶奶很高兴，晚上给我盛饭的时候还多加了一勺菜。

    【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你弟弟的，你可得照顾他，别欺负他，知不知道！】

    我狼吞虎咽地扒着饭，慌忙地点着头。

    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可出人意料地，她开始三天两头的流鼻血，甚至有时还会突然晕倒。

    奶奶说是她孙子的力气太大，让妈妈招架不住了。

    可是没过几天，村里组织了体检，来的医生看到了妈妈的肚子就说里面胎儿发育不良，有可能生下来有残疾，建议妈妈抓紧去城里的大医院检查。

    奶奶停了这话瞬间掀了桌子，她说医生完全胡诌，完全是在诅咒她的孙子。

    但是没撑到晚上，妈妈突然破了羊水，她流血不止。

    接生婆见没办法，只能让爸爸赶紧打了120.

    妈妈被急忙推进了急救室，没一会，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产妇胎位不正，且伴有子宫疾病，现在大出血。

    她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当然保儿子！医生啊，求求你，请一定保我儿子！】

    奶奶在一边哭天嚎地，她开始下跪给医生作揖。

    【医生啊，你可不能能让我孙子有危险啊，他是我刘家唯一的命脉，医生啊，求求你！】

    最终他们选择保小。

    婴儿啼哭的那刻，妈妈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整张床单，她睁大眼睛无力地望着天花板。

    爸爸和奶奶只顾着抱走那个孩子，再没回头看过一眼她。

    不知从哪里来的泪，我哭得一颤一颤地走向手术台。

    害怕地，我合上了妈妈的眼。

    【妈妈...】

    可惜，妈妈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而那个新出来的孩子，在一个小时内查出来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刚刚还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爸爸和奶奶，瞬间大哭。

    她们咒骂妈妈，怪她命格不好，害了弟弟，死了活该。

    可就是这个全家人重视的宝贝，几天后因为一次心悸，也撒手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