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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的守园人半宿没睡,疑似听见鬼哭。
他是新来的,来之前就听人讲过墓地的那些怪事,真是渗得慌。
捱到天亮,他重新成了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就大着胆子去了里面的墓地。
看见一个无字墓碑前倒着一个男人。
喂!你没事吧他跑过去,打了110和119。
警方用病人的指纹给手机解锁,联系到通讯录上近期联系最频繁的李助理。
喂,你是李卫晴吗
啊
卫晴,这个手机的主人病倒在医院,一直在叫这个名字,你不是吗
我是李助理,他是我老板。
好,李卫晴助理,那你联系一下他的家人吧,他发高烧了,需要人照顾。
......我先过来吧。
易正青发了他记事以来的第二次高烧。
醒来时发现助理坐在病房里。
他这个助理,做事利落很有分寸,这会儿的病房已经是单人病房了。
易总,要不要喝点水助理上前问。
易正青摇头,辛苦你跑一趟了。
助理说:我定了份粥,待会就到。医生说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等退了再出院比较好。易总还要什么吗
他很快就安排得明明白白。
然后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处理工作,陪护着。
按理来说,作为病人应该是很舒坦的。
但是易正青有些不得劲。
吃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上一次高烧。
那时是半夜,在家,卫晴发现的。
她处理这种事很成熟,没有大惊小怪的,先拿了医药箱过来给他量体温,然后给他吃药。
吃完药,她把灯关了,只留了一台壁灯,躺在他身边低声跟他说话。
她说了些什么,易正青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灯光很暗、她的声音很低,凑过来时有种自然的香气,闻着很舒服。
还有时不时在他脸上摸一下的手,很软。
接着他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烧已经退下,刚睁眼正好卫晴推门进来,看见他醒了,就笑着走过去坐下,用嘴唇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说:烧退了,我煮了粥,喝不喝点
不记得是什么粥了。
卫晴端着碗来房间喂的他,香气扑鼻。
助理的照顾也事无巨细。
可是少了点东西。
看不见的东西。
正是那点东西,让人心熨帖。
易正青从京市回来后,只在公司露过一回面,接着一个多星期都没上岗了。
说是病了,可发烧算个什么嘛。
公司高层给他打电话请示工作,一个接一个,都没人接。
他的几个舅舅只好找上了门,却看见满地的木屑,易正青在昂贵的客厅里做木工。
都是些猫猫狗狗的小玩意。
还有好几只小木马。
正青,你这是......搞什么新鲜玩意啊现在公司好多人都等着你拿主意呢,没你转不动呀!你要是喜欢这玩意,我们给你去外面买嘛,多贵的都给你寻回来。
易正青把人给打发了。
接着晚上他父母又过来。
儿子,你到底是怎么了卫晴怎么又不见人影你可不要被个女人搞得昏头转向的,那么大公司你不管啦多少人都等着靠你吃饭呢!你得分得清主次,别误了正事。
易正青头也不抬。
没那么夸张,当年还是爸主持大局的时候,厂子不是差点不行了吗转着转着就又好了,浮浮沉沉都是常事。
那是你姐——她妈立刻抿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