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吩咐,我只好去顾景铄的院子,叫他管家收拾好他用的东西,通通装车上马,他也不去自己的车,非要跟我们挤在车上。
老家在京城的南方,越走越热,京城已经是秋日落叶纷纷,老家那边却还在夏末,繁花似锦。
一路上风景如画,我们时常停下来欣赏,铺一张草席,生一堆火,围炉煮茶。
母亲总是坐着坐着就回车上休息,最后就只剩我和顾景铄。
他安静地坐在我身边。
“婉歌,你知道吗?和你一起赏花煮茶,这画面我想了许久,你嫁给萧霁川,我还以为这辈子难实现了。”
我也曾幻想过这画面,只是画中人却不是他,但现在他在画里,我十分庆幸。
以茶代酒与他碰杯。
“如今都实现了。”
他笑笑,可眼底似乎还是有几分落寞。
我不禁好奇问他:“你怎么了?”
他欲言又止:“你......有想过以后吗?就打算一个人过下半辈子?”
老实说我没想过,我不是人,哪来的什么下半辈子。
我抬头看他。
如果我真的有下半辈子的华,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就更好了。
可他出身高贵,我们之间门不当户不对。
我不该对他有什么想法的,只有拿他当弟弟。
他没再继续问,眼底闪烁着一丝我不太明白的失落。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老家。
锁着的门早就该生锈,却不知是谁换了新锁,一进门,还以为该是满地青苔的院子,竟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我往屋里去,里面也走出来一个人。
他看见我之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也是见到了真鬼!
“萧霁川?”
他瘦成了一把干儿,腿和手笔都各少了一条,身上全是伤口,流着脓血,竟然还没死。
身后,母亲也看清了来人,惊呼一声,忍不住大骂。
“萧霁川你这丧尽天良的,怎敢鸠占鹊巢住在我家里,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萧霁川不知道从哪得知我认了个娘亲,当做亲生母亲对待。
他无路可去,竟然找到娘亲的老家来,还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真是不要个脸了。
“伯母......我是因为知道令尊的祭日快到了,特地回来祭拜,可是身无分文,一路讨饭才到这里,又没个住处,就......求您看在我和婉歌以前的情分上,别赶我走。”
若是没发生他找人害我的事,或许母亲会顾念情分,可他都想要我的命了,母亲怎能容他!
“滚!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被婉歌休夫的时候就该知道,你和我们已经再无瓜葛!你有什么脸住在这!有什么脸出现在我爹的牌位前!”
萧霁川被母亲骂的没话说,又哀求地来看我。
“婉歌......从前是我不知好歹,如果没有那些事,我们还是恩爱夫妻,说不定......我们已经再有一个孩子......”
我也听不下去了。
“住口!你原本对我心思就不纯,谈何恩爱夫妻?你没留下一儿半女纯是你的报应,从前我爱你敬你,权当施舍,滚!滚出我母亲家!”
萧霁川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先流了下来,一下跪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