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愣在原地，那句正准备说出口的‘我愿意’瞬间被堵在喉咙里。

    林子轩不满地看向助理：

    “你在叫谁先生?我才是曼曼的老公，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他扯扯顾曼，小声说：

    “曼曼，快点说你愿意啊，宾客们都看着呢。”

    顾曼像是才反应过来，却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她攥住助理的衣襟，手不停地颤抖：

    “你胡说什么?阿修怎么会知道那些事?”

    “还有航班失事又是什么鬼，他答应了我，会在家乖乖等我，怎么会出国?你敢咒他?信不信我弄死你！”

    嘴上在质疑，双眼却布满血丝，仿佛要吃人。

    助理吓得哆哆嗦嗦，把手机递给她，结巴道：

    “顾总，我、我真的没胡说。”

    “这两天您忙着筹备婚礼，一直让我帮您处理工作邮箱，刚刚您让我去给先生订航班，结果这封邮件就发了进来，里面是您和林子轩的所有聊天记录，还有那些孩子的照片，还有……”

    “还有什么?说啊！”顾曼大吼。

    “还有一张放弃胚胎的协议，您和先生的试管婴儿培育成功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昨晚签了放弃协议……”

    顾曼一把抢过手机，看清里面的内容后，浑身顿时僵硬。

    许菲走上台，将助理解救走，遗憾地拍拍顾曼的肩膀：

    “曼曼，我刚找人查过了，池修几个小时前，确实上了一趟飞机，那趟航班的确失事了。”

    顾曼脸色惨白，呆呆地看着她：

    “试管培育成功了，阿修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背着我把胚胎放弃?为什么要离开我?”

    许菲自然也看见了邮件的内容。

    见她这么失魂落魄，叹了口气：

    “你说还能为什么?他跟你有过五个孩子，全都被你弄死了，这还不够，还要把他们送给别人当标本，任人解剖，说是死无全尸也不为过，他还敢给你有孩子吗?与其惨死在你手里，还不如不要来到这世上。”

    “曼曼，我那天就跟你说过，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当时你不以为意，可你现在这副样子又算怎么回事?你要是真那么不在乎池修，为什么要让助理叫他先生?”

    “实话告诉你，我那天早就看见池修在门外了，你说完那些话，他眼泪刷地就下来了，不可能没听到，也就你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你以为他知道这么多年的婚姻，其实只是一场骗局，他深爱的妻子爱着别人，甚至为了讨好心上人，不惜杀害他的孩子，还要和解剖他孩子的女人举行婚礼，他所有的爱意、隐忍和愧疚都变成了笑话，他还会留在你身边吗?”

    “曼曼，如果你执意要嫁林子轩，我不拦着，可现在池修出事了，你确定这场婚礼还要继续吗?你真的要对他这么残忍吗?”

    许菲不再说话，顾曼的大脑嗡嗡作响。

    一瞬间，各种想法都涌进了脑海。

    是啊，如果她真的只是把池修当个工具，她为什么要让助理称他为先生?

    她的视线扫过一旁懵懂的小花童。

    就在刚刚，看到他们时，顾曼突然就想起了她和池修的那五个孩子。

    想起了池修期盼孩子降生时，那亮晶晶的眼睛。

    后来，每死一个孩子，池修眼中的光就暗淡一分，直到灰败。

    于是顾曼想，如果再次怀孕，这次就让孩子好好长大吧，她还是喜欢阿修双眼亮亮的样子，像星星。

    明明，她一直想嫁的人都是林子轩啊。

    可为什么真的到了婚礼这天，看着林子轩那精致的妆容，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呢?

    她开始幻想，要是池修穿上礼服，应该是什么样?

    大概没有这么俗气，会更加清爽干净。

    想到这，那句曾以为不会犹豫的‘我愿意’，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子轩啦拉住她的胳膊，神色有些着急：

    “曼曼，别瞎想了，这只是池修欲擒故纵的手段，他就是不想我们办婚礼，故意搞破坏的。”

    “这些年你让他吃香喝辣，倒是让他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见不得光的小三而已，还敢奢望真的成为顾氏总裁的老公吗?白日做梦。”

    “他就是你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现在我回来了，他死就死了，还把这些东西发给你，好像你会在乎一样，真搞笑。”

    林子轩是高傲的，从前顾曼也喜欢他的高傲。

    可现在看着他眼中的鄙夷，总觉得那么刺眼。

    阿修那么想当爸爸，他不会轻易放弃孩子。

    想到放弃证明的签字日期，顾曼一把掐住了林子轩的脖子，神情狠厉：

    “那天在酒店，你到底跟阿修之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