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5
时间倒回两个星期前，我收到首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暑假快结束了。
而那时我正处于舆论风波的中心。思索再三，我决定将茶喜作为我的最后一站，结束之后便去学校报道。
我选定了首京大学附近的一间茶喜分店。这里位置好人流量大，学生多。
在我前段时间的兼职爆料，搞得不少品牌方公关危机后，不少门店都加强了对兼职招聘的审核，更是直接说明不招学生，深怕招惹上了这个神出鬼没的红领巾。
而这家分店刚好就在大学周围，见惯了兼职的学生，再加上我又有录取通知书，便很轻松的入了职。
入职的前两天，按照茶喜的规则，有一个资深店员会作为师傅，指导我这种兼职生工作。
我的师傅是一个亲切的大姐姐，知道我刚来不熟悉，便安排我只负责在后面的工作间，清洗水果，分装小料。
「进工作间一定要带好口罩，手套，保持原料干净卫生。坏掉的水果不能留，要扔到专门的处理桶里倒掉。」
「煮茶要注意时间，不能超过四小时，超过了会影响口感。煮过一次之后要及时洗净换新。」
条条款款，听的人头疼。
见我越听脸越垮，她停下来安慰我：
「工作内容还是比较简单的，但我们茶喜对食品很严格，所以工作会累一点。」
「等你熟悉了，我就教你怎么做奶茶，之后就可以去操作区点单了。」
好吧，我能说什么呢。以前看着我妈制定这些规则的时候，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到我自己来执行。
老老实实在工作间洗水果、扛原料做了两天，愣是没有被我看出半点破绽。
见惯了各种让人作呕的后台情况，我都忍不住出声夸赞：
「姐，之前我也在其他的店做过兼职。咱们这店，真是我见过最干净，操作最规范的了。」
店员大姐满脸骄傲：
「那是，这工作间一直归我管。来咱们店里的客人，大多数都和你一样是学生娃娃，那东西不干净，可不得影响身体。」
我俩正说说笑笑，工作间的玻璃墙上却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
大姐一看到他，顿时变了脸色：
「店长！」
男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随意冲大姐摆了摆手，眼神却直勾勾地望着我。
「这是新来的员工水灵的嘞。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所谓的店长没有穿店里的工作服。一件皱巴巴的polo衫，腰上还挂着一串钥匙，脏兮兮的皮鞋在刚拖过的地板上来回走动，还随意踢了一脚堆放在旁边的芒果。
芒果肉黏在他皮鞋上，踩出一串黑黄黏腻的脚印。
见我没有答话，他舔着嘴往我走了过来。
大姐不动神色把我护在身后：
「店长，是新来的兼职生，就在旁边读大学。听她说还是学生会的，和学校领导也挺熟呢。」
男人尴尬地动了动嘴唇，这才收了咸湿的眼神，不甘心地往外走去。
06
大姐望着他走远了还是不放心，一直叮嘱我：
「这个店长姓朱，猥琐男一个，经常对女店员动手动脚，开黄色玩笑。我们私下都叫他「猪手」。
他找你，你就说你认识学校领导，他不敢太过分的。我们店这个位置就在学校旁边，要是出事闹到学校去，这个店就开不了了。」
我乖乖点头，心里却来了劲。
有意思，本以为摸不到什么料了，没想到直接给开了个新赛道。
学校快开学了，返校的大学生也多了，店里的生意也忙了起来。
一时间做奶茶的人手不够了。我熟悉材料，又跟着大姐学了几款招牌饮品，自然就被调到了操作区帮忙。
而本来看不到人影的猪手，却突然频频出现在店里。
但他不去办公室，也不做事，只在店铺上来回晃悠。
见到女学生来买奶茶，就凑上去搭讪。
「妹妹，我们店里最近搞活动，你加一个好友，帮忙给我们冲个会员数量，我今天可以给你免费中杯升大杯。」
单纯的大学生一看他店长的工牌，也没想那么多，拿出手机就加。
等她们高高兴兴离开后，男店员挤眉弄眼冲着他恭维：
「还是咱们店长有办法，轻轻松松就加到微信了。」
猪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油光，满面红润，得意地摆弄着手机：
「这算什么我的好东西多得是。」
好奇的男店员们继续追问着。
在旁边装作专心致志做奶茶的我，也悄悄按下了口袋里的手机录音键。
可警惕的猪手却收起了手机，沉下脸结束了这个话题：
「去去去！问那么多干什么，少管闲事。」
07
猪手，本名是朱守业，已经进了茶喜几年了。曾经在特殊时期，凭借着大幅降低门店成本，成功维持住了门店的经营，挺过了困难的三年。为此，在全国的门店大会上受到了我妈的表扬。
而这么一个人，在店员的口中却是另外一个样。
常常不来店里上班不说，一来就是坐在一旁，色眯眯地盯着女客人和女员工看。
他招的几个男店员，都和他臭味相投。而他的弟弟，懂一点财务，直接被他找来负责点单收银，管理店里的账目。
他不是借着指导工作的借口揩油，就是故意在女员工面前讲黄色笑话，把别人惹生气之后，又起哄取笑别人「大妈一个，长得又老又丑，还自以为是。」
之前也来过一些女生兼职，没两天就被气跑了。
「上次啊，」旁边的女员工悄悄和我咬耳朵，「我无意间看到，猪手和女客人说话的时候，手里藏着手机，去偷拍人家裙底。」
「所以你以后在店里，千万不要穿裙子。」
我谢谢了她的好意提醒，心里暗自盘算，看来得多待两天了。
到了8点下班时间，按照规矩，今天由我负责收拾店面打扫卫生。
一下午躲在办公室吹冷气的猪手，却神不知鬼不觉窜到了我身后。
「芊芊是吧哎呀，你这样拖地是拖不干净的。来来，我手把手来教你~」
没等我拒绝，他便贴在我身后，捏住了我握着拖布的手。
「对咯！要像这样，用点力气，使劲往前「顶」。」
他故意靠近我耳边说话，热气落到我耳朵上，激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旁边的几个男店员听到这别有用意的话，心照不宣地哄笑，猪手的弟弟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我不动声色将拖布往后猛一戳。得意洋洋的猪手没有防备，杆子正正戳中了他的胸口。
「啊！」
他疼得捂着胸口，退了好几步缓不过气来。旁边本来还在拍着手看戏的男店员，也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该死的，谁让你......」
我紧紧捏着手中的拖布，一脸惶恐：
「哎呀店长你没事吧，你给我说得使点力气，我这没控制住，才一时手滑。
伤得很严重吗应该不能吧，我一个小女生力气也不是很大。」
我只是一位碰巧练过空手道的小女生一枚呀。
听到了这番动静，所有的店员都往这边看。
刚巧刚这时来了一群客人，正在嚷嚷着点单。
猪手只好忍住发火的冲动，冲着围观的店员吼道：
「都看什么，还不快去招呼客人！」
扭头又咬牙切齿，指着我说：
「妈的，别让我逮到你犯事。老子一分钱不给，就能让你滚蛋！」
说着又猛咳了几声，我貌似关心的往前走了几步。
他一见我捏着的拖布杆就脸发黑，连连摆着手让我退远点。
我面带委屈，赶紧关心道：
「店长快去医院看看吧，去晚了落下病根，下辈子那可就完了。」
猪手想张口却又疼得厉害，只能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地往医院赶。
店里的女员工装作干活，却一个个偷偷轻笑。
我抬眼一瞟，站在工作间门口的大姐，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08
猪手安静了两天没来，我却一点不轻松。
在处理区帮忙了几天后，我越发感觉到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但从原料到制作，我亲自见证了所有的流程，都是按照要求来的，没有一点毛病。
但我尝过两次做出来的奶茶，却不如我之前尝过的口味好。
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一天，两位客人在门口抱怨。
「欸，我俩不是点的同样奶茶吗，怎么你这杯比我的好喝多了。」
「他家品控不行，有时候很好喝，有时候喝起来是苦的。估计不同批次的材料质量不行。」
我不由得一怔。
这几天明明生意好了很多，但大姐却说每天进货数量没有变化。
那中间差的原料，是哪里来的呢
我想起了料理台下面，那个上锁的柜子。
在前台点单收银的，是猪手的弟弟。明明爱偷懒的他，每天却绝对是第一个到店里的人。
每次处理区的料用完了，也是他负责去加的。
我抬头看了看店里的监控，若有所思，扭头去了工作间。
「姐，咱们店里的监控视频在哪里啊」
忙着工作的大姐转过头，有些疑惑：
「在店长办公室的电脑上，你问这个干啥」
我笑着解释说丢了东西，想看看掉在哪里了。
大姐忙擦了手，把我拉到一边劝道：
「妹妹，你可别想不开。你也呆不了几天，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你越是搭理他，他越来劲，到时候去你学校造谣，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还怎么读书」
我有些动容，这位热心肠的大姐是真心实意在为我着想。
「那你们呢姐你们为啥不出来指认他」
大姐松了手，眼神黯淡：
「说给谁我们也没啥文化，家里有老有小，只求有一份工作就行了。在这里至少不用风吹日晒，待遇也不错。猪手不是个东西，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你不一样妹妹，你是大学生，你不用像我们这样。听姐一句劝，这事儿你改变不了，别把自己的前途搭在这上面。」
我笑了笑。
巧了，这事儿我还真的能改变。
09
猪手回店里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今晚留下来打扫卫生。
大姐正要开口，我却拉住了她，轻轻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临下班前，猪手着急忙慌催着所有人离开，大姐想要找借口留下，我再三向她保证没有问题。
等人都走光之后，猪手一副放松的样子，双腿搭在桌上，翘着脚悠闲地看着我忙里忙外打扫卫生，眼中的算计一览无余。
「妹妹，累不累啊家里做什么的这么小就出来兼职打工，家里条件一定很困难吧」
我不动声色：
「还好，家里只有我妈，做点小生意。家里生活还算过得去吧。」
也就全国上万家门店罢了。
「啧，」猪手解开了外套，拍着自己的啤酒肚，一副「你就嘴硬吧」的表情。
「哥哥都理解。哥哥我啊，就是善，最见不得你这种小姑娘受苦了。」
「我的条件和社会地位呢，也不是我吹，都摆在这里了。只要你能想通，跟我好，以后再也不用受这份苦了！」
「哦，是吗」我停下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那跟你的话，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一见我有兴趣了，猪手立马兴奋地弹跳起来。
「只要你点头，以后我弟那个收银员的位置，换你。以后你这漂亮的小手，不需要辛苦打工，只需要数钱和伺候我就好。」
我假装皱眉嫌弃：「就这啊」
猪手一愣，又一咬牙跺脚：
「每个月，每个月我再给你两千块，想买什么买什么。不错吧
要不是哥哥这么喜欢你，换别人我可不能给这么多。」
我被这普信男给彻底气笑了。
两千块加收银员的工作，他已经觉得是给我天大的恩赐了。
见我笑了，他自以为我答应了，便搓着手往我这边走来，嘿嘿蠢笑：
「哥哥就喜欢你这种灵动有个性的妹子。芊芊宝贝儿哟，来，让哥亲一个......」
没等他动作，桌上的手机适时响起。
被打断好事的猪手不耐烦地接了起来：
「谁啊妈的，这个时候坏我好事......」
对方刚讲了两句话，猪手脸上的红润憋成了猪肝色。
「王秘书，什么现在就要汇报怎么这么突然......」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猪手不自觉在这头一个劲点头哈腰。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质疑徐总，我现在马上到，马上到。」
匆匆丢下一句明天再说，猪手跑得比狗都还快，甚至忘了他的外套。
我从外套口袋里，轻松摸到了办公室的钥匙。
10
第二天，我没去店里。
猪手电话联系不上我，又开始拼命给我发消息。
「宝贝，你怎么了，怪我昨天没有陪你吗我有事忙，今晚一定补偿你。」
「你先来店里，都知道昨晚你最晚走，你现在不来，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乖，听话。」
见我久久不回复，他逐渐失去了耐心。
「妈的，你发什么疯！老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接电话！」
「行，我懂了，玩儿我是吧兼职的工资，你一分钱别想拿。老子还要告你，在我们店里偷东西。」
「我找人天天去你们学校闹，你陆芊芊就是个出来卖的婊子。老子让你以后上不了学！」
我没理会他的狂吠，给大姐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之后，便把这个手机给关掉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三天后，所有的东西整理好了。公开之前，我给妈妈又打了一个电话。
「妈，我想好了，我还是要发。你会怪我吗」
电话那头的妈妈一如既往的宽容：
「你从小折腾我还少吗这算什么何况这次，你还揪出了公司的祸害。」
「想做就做吧，妈妈是你的后盾。」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所有的语言好像都太过单薄。
「谢谢妈妈。」
......
我登录上账号，累计了一周的评论消息潮水般向我涌来。
我没空去看，编辑好内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了「发布」。
「兼职最后一枪，向茶喜开炮！我叫你一声咸猪手，你敢不敢答应」
刚刚安静了两分钟的评论提示音，又急促的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分外刺耳。
11
我发布的内容里，整理了所有猪手的骚扰行为，并附上了当晚我们两个的录音。
这次我没有遮掩，直接放上了猪手的名字。
本来抱着娱乐吃瓜的群众，被炸得说不出话来。
「我特么的两千块加收银员的工作，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骗到女大学生我看了下，这老毕登还他妈是已婚」
「对女员工咸猪手，这就是职场X骚扰啊我靠！」
「等等，偷拍女客人裙底这店就在首大旁白，全是学生......@首京公安出来干活了哥，务必给我物理阉割。」
「我以为你是玩商战，结果你原来是玩刑法的。说博主是茶喜雇佣的，出来道歉吧，这阵仗，说她是卧底还差不多。」
第二天一早，微博上直接爆了热搜「茶喜店长咸猪手」「茶喜爆偷拍丑闻」
速度快的自媒体博主，已经抢先一步，架着直播器材就往店里赶。
还不知道情况的猪手被凑到眼前的灯闪花了眼。
没等他张口，对面的人就抢先开口：
「你是朱守业吧有兼职博主爆料，你在店里X骚扰女员工，还偷拍客户裙底。是真的吗你这么不要脸，你老婆知道吗」
本来还糊里糊涂的猪手，一听到偷拍，立刻急得大叫起来：「没有的事！胡说八道！再乱说我告你们！」
几个男店员也冲上来赶人。
早有准备的记者，直接放出了录音。
本来气势汹汹的几人，一听到录音了猪手的声音，瞬间没了气势，不知所措地转向猪手。猪手的脸又涨成了难堪的猪肝色，半天才支支吾吾说了句：
「这是个人私事，你们没权利问我的隐私。」
说完便扭身，开着车落荒而逃。
我在手机上看完了整场直播，笑得很是畅快。
此刻的猪手一定在拼命找我，可入职的时候我只留了名字和电话，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
现在那个关掉的手机安安静静躺在我桌子里。
却没想到，猪手拿着这个事，反将我一军。
12
一个名为「茶喜首大店」的账号，刚刚注册认证完，便迫不及待发了一条声明：
「经核实，该人员@叫我红领巾并未入职我店，所有内容均属恶意造谣。我方将依法追究。」
下面配的是一个澄清视频，我点开一看，差点笑出了声。
视频里的猪手，满脸懊悔对着镜头：
「录音里的女孩子，是我最近认识的。她的家庭十分困难，因为我本人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所以对她十分同情，想要资助她。谁料她居然多次对我表白，说想要和我在一起。」
说着说着，入戏过深的他还痛哭了起来。
「我一时鬼迷心窍才有了出轨的念头，我对不起我的老婆！但其他所谓偷拍和骚扰，毫无依据，她也不是店里的员工，全都是她怀恨在心污蔑我。因为我的私生活，占用了公共资源，在此向大家道歉。」
不信邪的记者又去店里堵人求证，谁料所有的店员都闪烁其词，并不承认我曾经入职。
而猪手当着记者的面，打开了员工信息表，也并没有我的登记记录。
因为我从未在网上露脸，一时之间也没有路人能站出来帮我作证。
所有的证据都要转而指向我在说谎。
恰逢这个时候，茶喜总公司的账户发了一条微博。
「彻夜奋战，茶喜对任何违法犯罪行为绝不姑息。」
配图是茶喜的律师团队正在聚精会神的看文件，文件夹的壳子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法院两个字。
猪手的个人账号转发了这条微博，配了一个「辛苦了」的表情。
很快官博在底下评论：「不客气，过几天见！」
这下似乎坐实了我诽谤猪手的事情，网友深感被欺骗：
「搞什么啊原来闹了半天，就是个上位不成功的小三，心怀报复吗」
「那她说的话都全是造假咯网红为了博眼球，真是无下限！这下把自己坑进去了吧！」
「茶喜的律师团队可是国内顶尖，这下怕是板上钉钉了。小小年纪不学好，自毁自己的下半辈子，唉！」
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又一次上线，但我的账号却再没登录过。
猪手在家躲了几天，见公司要为他出头，我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敢露面，越发得意，又大摇大摆到店里上班。
却不料刚到店里，就被警察扑到在地。
他被压在地上大喊冤枉，到了车上还连声质问凭什么抓他。
旁边的警察懒得解释，打开了直播让他自己看。
13
直播里正在播放店里的监控视频。五短身材的猪手，装作教客户操作点单，贴近对方，将捏在手里的手机悄悄翻转，乘着对方不注意，将摄像头对准了女生的裙底。
这样的视频实在太多，从成年女性到未成年的女孩，都被他拍过。
视频中也能看到他平日在店里，对女员工动手动脚。
猪手脸色惨白，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看见镜头里的我和他的「徐总」并肩坐在一起。
「我就是账号「叫我红领巾」的博主本人。正如大家所见，视频里可以看到我在吧台工作，可以证明，我是真的到店里兼职做过，并非朱守业所说，我是故意污蔑。而且我所说的一切骚扰指控，都有证据证明。」
直播间的人数也在疯狂上升。
「啊啊啊！我就知道，你长这么好看，一定不会说谎！」
「笑死了，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登还说人女大勾引他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
「我靠，死变态，小女生都不放过，给我剁了！」
我妈站起来，对着镜头深深鞠躬：
「我作为茶喜负责人，没有发现公司出现这种败类，辜负了社会大众对我们的信任。茶喜接受一切处罚后果，也必将对此事追究到底！」
我坦荡地望着镜头，接着说道。
「朱守业作为店长，不务正业，骚扰偷拍。我作为公民，有义务揭发他。作为徐总的女儿，茶喜的一份子，我也有义务除掉这根危害公司的蛀虫！」
此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也瞬间炸掉，疯狂刷屏。
「纳尼！大小姐扮实习生卧底公司这剧情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可恶，谁允许你藏得这么好，彩礼扣两万。」
「我直接自信：嗨，老婆」
「楼上注意点，别对着刚成年的妹妹流哈喇子。不像我，直接对着徐总鞠躬，你好丈母娘。」
猪手浑身颤抖，手机滑落到地上也浑然不觉。
「她怎么会有这个，她怎么会是徐总的女儿......这丫头片子设计我，我饶不了她！」
猪手激动起来，挣扎着要跳车。却被旁边的警察轻松压制。
「老实点！想见他们过两天就能见到了。」
14
当猪手被架上法庭时，刚好和我们在庭外撞见。
我笑着朝他挥手：
「哈喽，前几天就跟你说过法庭见，没骗你吧」
本来还一脸憔悴疲惫的猪手，一见到我就发狠想冲过来，无奈两边被紧紧扣住。
他双眼充血：
「发微博的人是你你这臭婊子为什么要害我，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为公司尽心尽力，你这个白眼狼！」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笑起来：
「对，我是偷拍了，又怎样你以为我不懂吗，最多判我几年，无所谓！等老子出去了，你就等死吧。」
我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们茶喜的律师熬了个通宵，你以为是白干啊职务侵占，妨害清算......唉，当时听了一大堆，我有点记不得了，待会儿到了庭上，你好好听律师团给你讲。」
猪手原本涨红的脸一下变得铁青，伸手奋力乱抓：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时间我明明关了视频......你想诓我你给我说清楚！」
我眼疾手快躲过了他的攻击，闪身进了法庭。
是的，猪手很聪明，安排他弟早上偷运原料的时候，并没有开监控。
所以等待的这几天，我们已经安排人蹲点跟踪他弟弟，找到了他的供应链。
所谓的降低成本，只不过是减少原料的供应，私自找了另外一家没有资质的供应商，以次充好，再按原价报销，经过计算，共计侵吞了公司几十万资产。
物证，票据所有的证据被律师当场呈交。而猪手的弟弟也出现在法庭，坐上证人席，激动地指着他说：
「都是他叫我做的！我是被迫！我愿意配合，我愿意当污点证人！」
猪手终于死心，瘫坐在凳子上，满脸的肉都在抖动：
「完了，全完了......」
15
走出法院，跟在我旁边的大姐长舒了一口气：
「居然真的给猪手判刑了。当时你不让我出来为你澄清，我还奇怪呢。没想到你早有打算，更没想到，你居然是徐总的女儿。」
我有些歉疚：
「抱歉了姐，当时为了不打草惊蛇找出他的供应链，所以也没有和你详细解释。」
大姐笑着摇摇头，却又换上一副担忧的面孔：
「可是，为啥要换我来当店长呢我一个没有文化的单亲妈妈，哪有能力管理这么大个店铺啊......」
「为什么不行我也是在抚养芊芊的时候开了店。」一个开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姐转过去，声音带着惶恐：「哎呀，我怎么能和徐总比......」
没得我妈再开口，我笑着拍拍大姐的肩膀：
「你当然可以，有同理心有底线的人，才是公司最缺的人才。我和妈妈都觉得，只有你，才能让店里重新整顿出发。」
妈妈投给我一个赞许的眼神：
「芊芊说得对。所以，你愿意成为茶喜首大店的新任店长吗」
她伸出了手。
大姐犹豫着，却最终坚定地回握了妈妈的手。
金色的落日光辉，洒在我们三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