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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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的时候纪鹤雪问我大师最后跟我说了什么。

    神神秘秘的。

    我红着耳根子没说话，这是我的隐私，你管我呢！

    纪鹤雪一路跟我插科打诨的，我下了山才惊觉原来这段路能这么快。

    但这个好气氛只维持到纪鹤雪送我到家楼下时。

    因为楼下站着个人。

    纪时衍从黑暗里抬起头，眼底的冷意毫不遮掩。

    他笑着看向我身后的纪鹤雪，小叔，真是辛苦你了，大老远陪我老婆出门。

    我攥紧手指，感觉到身后的纪鹤雪的气场也冷了起来。

    他淡淡地道，不辛苦，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忙。

    纪时衍朝我伸手温柔地道，阿阮，过来，到我这里来。

    我没动，纪时衍，你签了离婚协议书没有

    纪时衍的动作一滞，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什么离婚协议书，我们俩的感情没有问题。

    我直视着他，你能不能不要自欺欺人。

    纪时衍突然笑了，你要跟我离婚是因为他吗

    他在说纪鹤雪。

    我皱眉，我和你的事情能不能别扯上无关人员

    纪时衍冷着脸，那你就跟我回家。

    我觉得我得跟他好好的谈一谈，于是转头对着纪鹤雪道，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纪鹤雪沉默几秒，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离开的步子缓慢，我莫名觉得有种一步三回头的意味。

    看够了吗

    我被纪时衍的声音拉回思绪，他满脸压抑，裴阮，跟我回家。

    我确实想跟他谈谈，所以一路跟着他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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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时衍，我们来谈谈。

    我这句话话音刚落，纪时衍就突兀地道，你和纪鹤雪多久了

    我愕然，你在说什么

    纪时衍咬牙切齿地道，我说你和纪鹤雪搞上多久了

    我有些恼怒，纪时衍，你自己私生活龌龊别把别人也想得这么不堪行不行

    纪时衍似乎是觉得很好笑，我龌龊，你们都孤男寡女呆在一块出门了你还说我龌龊

    我嗤笑一声，你和外头那些莺莺燕燕孤男寡女的日子还少吗我说你的时候你还说我是不是太闲了才会想这么多，现在反倒是来怪我了

    纪时衍被我噎了一嘴，他皱眉道，阿阮，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怨，这样，我和昨晚那个女的断干净，你也别跟我闹脾气了，好不好

    断干净

    根子都已经烂完了，只断这一个又有什么意义

    心底的压抑许久的怒意根本压不住，纪时衍，你别扯这些，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什么断不断干净了，你要做的就是签了离婚协议。

    纪时衍彻底被我激怒了，他猛地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我，离婚离婚你为什么张嘴就是离婚外头到底是有了谁你一心想着离婚裴阮，你还不承认你跟纪鹤雪有什么吗你都要为了他离婚了你还不承认

    我觉得他不可理喻，我已经说了我要和你离婚不是因为他！

    纪时衍到现在都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问题，不是他那是因为谁别告诉我你就因为那晚上我给那个女的放了场烟火你就生气了裴阮，我那晚给你的那张卡让你放一千场那样的烟火都绰绰有余！

    我觉得心累，跟烟火没有关系，纪时衍，我只是不爱你了，我想离婚。

    纪时衍的怒气值已经到了顶点，他直接抽了支笔一气呵成地签了茶几上摆着的离婚协议，行，既然你这么想抛弃我给你的优渥生活离婚，那就离！我他妈倒是要看看你裴阮是不是离了婚还能过得比跟我的时候更好！

    他签完直接把笔摔在桌上，夺门而出。

    房门被关上的瞬间的巨响让我的肩膀颤了颤，我垂下眼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面上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苦笑。

    一室空旷。

    这个家里又只剩我一个人。

    我忽然很想见纪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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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鹤雪来得很快。

    外面下雨了，他带着一身雨汽站在门口时满脸担忧，你还好吗

    我莫名地就很想流泪，不太好。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扑进纪鹤雪怀里嚎啕大哭了。

    太神奇了，对着纪时衍的时候我没有哭，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哭，唯独看到纪鹤雪的那一瞬，心里所有的委屈就喷涌而出。

    我在他怀里哭得不成样子。

    中途手机响了两声，我拿起来看。

    按亮的屏幕上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配图是一张床照，上面的人是纪时衍。

    那人的态度很嚣张，占着他妻子的位置又怎么样，还不是留不住男人，他一样还是睡在了我的床上。

    我猜到了陌生号码后面是谁。

    应该就是那晚与纪时衍在摩天轮上面浪漫约会的女生。

    我冷冷地打字，这种垃圾谁稀罕留不留得住他。

    纪鹤雪也看到了那张图片，他垂眼问我，脏东西我们就先不看了，先去休息好不好

    我看着纪鹤雪温柔又小心翼翼的神情，忽然开口，纪鹤雪，我和纪时衍离婚了。

    纪鹤雪愣住了。

    下一瞬他的眼里迸发出巨大的惊喜，但他克制着没让唇角扬起来，怎么忽然说这个

    我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话。

    当然是有理由的。

    纪鹤雪，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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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鹤雪问我在这里吗，我拒绝了。

    他把我带到了他的车上。

    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有足够舒适的空间能让我们俩荒唐。

    我提得突然，纪鹤雪的动作也很急切。

    他俯身问我，这是你主动的。

    我点头，眼中清晰点映出他通红的耳根，难道你不想吗

    想啊，怎么不想，他托住我的后脑勺，上次之后就一直在想，甚至我后来自己在浴室......

    他止住了话头，我却脸红了，锤了他胸口一下，这话也是我能听的吗

    纪鹤雪低笑，为什么不能听，我在你面前总是毫无保留。

    他顿了顿，贴着我耳廓暧昧地笑，身体上也是一样。

    我恼得又给了他一拳。

    靠得太近了，他闷闷的笑声从胸腔里传来，害得我也想笑。

    不过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纪鹤雪说，你都叫我禽兽了，不坐实一下我会觉得很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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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

    后半场我已经累昏了，起来的时候在纪鹤雪家。

    手机屏幕亮了，是纪时衍通知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我和他的财产分割很简单，一人一半，纪时衍虽然很狗，但他在这点上没有亏待我。

    当然了，我觉得这些也是我应得的。

    去民政局是纪鹤雪送我去的，纪时衍看到我从纪鹤雪的车上下来的时候脸都黑了。

    昨晚信誓旦旦地说你和我离婚跟他没关系，今早就能从他的车上下来，纪时衍咬牙切齿，裴阮，你也学会骗人了。

    我回敬他，都是从你之前千方百计骗我说你身上的口红印只是不小心的那段时期学到的，还得谢谢你呢。

    纪时衍气得够呛。

    坐在民政局里面签字的时候纪时衍忽然道，裴阮，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他看向我，眼底有种不易察觉的期待和黯然。

    我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笔帽，现在问这种话有什么意义呢

    我转头看着他，近乎叹息道，纪时衍，你更应该问问你自己，你现在还爱我吗

    纪时衍毫不犹豫地道，爱啊，我当然爱你，是你变心了，裴阮。

    我摇头，如果你这也算还爱我，那我觉得你的爱挺不干净的。

    我转回头，淡淡地道，纪时衍，不论你怎么辩解，我只认我自己的，因为我曾经见过你最爱我的样子。

    那一年纪时衍二十二，他欣喜若狂地抱着我欢呼，裴阮！我终于可以娶你了！

    四周都是围观的人群，他眉飞色舞，抱着我大声的笑，那一瞬我毫不怀疑如果遇到危险，他会马上愿意为我去死。

    因为那个时期的纪时衍他真的很爱我。

    现在他也许还是爱我的吧，可他的爱早已经变质了，他认为的爱是给我妻子的位置和超然的地位财富，他觉得外头的莺莺燕燕不算什么，可我很介意。

    我不喜欢回收垃圾，我只想把过去的最爱我的那个时期的纪时衍作成标本在墙上挂起来，这样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面目全非的样子。

    我还想看他天凉纪破。

    但我没说，我只是平静地站起身看着失魂落魄的他，再见，纪时衍。

    再见了。

    我以为能够白头偕老却终究要分道扬镳的丈夫。

    15

    结果我当晚回去又被禽兽折腾了。

    我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为什么精力会这么旺盛啊

    他满脸无赖，今天是好日子，你离婚了得庆祝一下。

    我气笑了，庆祝得到我身上庆祝

    接下来的事就又荒唐无章起来了。

    我呜咽着骂他，你一个都快奔三的人了能不能消停点。

    纪鹤雪动作一顿，不可以哦。

    大概是我这句话惹恼了他，他折腾得比昨晚还久，我最后哭着求饶说他堪比二十小伙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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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时衍跟纪鹤雪的公司杠上了。

    因为我的原因，我知道。

    离婚那天我也算是变相默认了我和纪鹤雪的关系，纪时衍一向睚眦必报，肯定会主动找纪鹤雪动手。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他没了我给他的外挂财运，又刚刚跟我离婚被我分走了一半身家，跟纪鹤雪这种个中老手对上就是毫无胜算。

    可是纪时衍不知道，他满心还以为自己一直是那个京圈无往不利的纪少爷，这几年他经手的项目无往不利，他已经被自大冲昏了头脑。

    纪鹤雪也是真的心黑，故意示弱让了纪时衍两次，纪时衍就洋洋自得以为胜利在望，压上了全部身家甚至还借了不少来跟纪鹤雪对赌。

    结果自然是输得一塌糊涂。

    纪鹤雪因为这事被纪家叫回去跪了祠堂受了家法，虽然纪家允许内斗，但这样摆在明面上阴自家人纪家还是要罚的。

    纪鹤雪那天回来的时候后背上都是鞭痕，吓得我眼圈都红了，你们家还在封建时期吗，怎么还上鞭子的啊

    纪鹤雪闷闷地拥住我笑，打这么重主要还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我问什么原因。

    他把下巴压在我的脑袋上蹭，抢了纪时衍的老婆。

    我被他这幅无赖的样子无语到，给他带伤的后背来了一巴掌，疼得他龇牙咧嘴。

    当晚毫无疑问也是被他带伤报复了。

    我就说他是禽兽吧！

    17

    纪时衍的公司正式宣告破产那天我去了。

    当时纪鹤雪和纪时衍在会议室说话。

    纪时衍的声音很颓然，纪鹤雪，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我曾经那么受人追捧，结果还是在你手上一败涂地。

    他咬牙切齿，为什么呢，从小到大我就被耳提面命要向你看齐，学习我不如你，事业我也不如你，现在我的公司还被你搞破产了，我在你面前好像从来都没有赢过。

    纪鹤雪沉静地道，有赢过。

    纪时衍愣了一下，苦笑着道，你说的是阿阮吧。

    他自嘲地笑，是啊，阿阮是我唯一赢过你的一次，一开始接近他是因为你说喜欢她，但我没想到我也爱上了她。

    纪鹤雪沉声道，你不该为了赢我接近她的。

    纪时衍嗤笑着道，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阿阮当年选的是我，你不知道她当年有多爱我，什么都能为我做，那时候她看你就像看路......

    纪时衍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满眼震惊地看着纪鹤雪，你居然打我

    纪鹤雪冷冷地道，这拳我想打很久了，你还有脸跟我提当年，如果我早知道你会辜负她，就算当年她喜欢你我也不该放手。

    纪时衍，你个负心薄情的人渣！

    我还是头一次见纪鹤雪这么激动。

    他跟纪时衍狠狠地打了一架，不过他比纪时衍强壮，基本都是他单方面在压着纪时衍打。

    他出来时看见我一愣，把受伤的手藏在背后，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上去挽住他的手，过来看看我们纪总打人的英姿呀。

    纪鹤雪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我就是一下子情绪有些激动。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阮阮，你不会心疼他吧

    我翻了个白眼，我看起来像有病吗，跑去心疼前夫哥，你打他的时候我都恨不得在外面鼓掌呢。

    纪鹤雪松了口气，忽然贴在我耳边问，觉得我打得好的话我今晚还能当禽兽吗

    我愣了一下。

    接着恼羞成怒地拍了他一巴掌，纪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