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是在重症监护室里醒来的。

    耳边是滴滴的仪器声，全身插满了管子。

    护士说我大出血，差点没救回来。

    孩子......我虚弱地问。

    在保温箱，救回来了护士说，早产儿，情况不太好。

    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连看都没能看他一眼。

    龚景离和心庭守在病房外，脸上都是焦急的表情。

    听说我醒了，立刻冲进来。

    老婆，你终于醒了。龚景离握住我的手，眼圈发红。

    心庭也在一旁抹泪：姐，你吓死我们了。

    我闭上眼睛，不想看他们演戏。

    昏迷中我做了很多梦。

    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他们在身后推我。

    但最可怕的不是梦。

    而是从护士们的窃窃私语中听到的真相。

    听说那对夫妻一直在催促医生收集脐带血！

    是啊，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想着这个......

    好像是给产妇妹妹治病用的

    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保住孩子。

    为什么在我大出血的时候，他们第一个问的是脐带血的事。

    只是因为他们需要这个救命药。

    护士说孩子情况很不好，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

    但他们却一直在打听什么时候能出院。

    别担心。龚景离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发，等你们都好了，我们就回家。

    那天下午，我听到他们在走廊里的对话。

    医生说需要等孩子情况稳定。龚景离说。

    可是我等不了啊。心庭急得直跺脚，你知道我现在每天都......

    乖，马上就好了。龚景离搂住她，到时候你就彻底好了。

    我躺在病床上，泪水不停地流。

    先是我的钱，然后是我的身体，现在连我的孩子都要成为他们的救命稻草。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用尽全身力气按响呼叫铃。

    护士进来时吓了一跳：您的血压怎么这么高

    求你。我抓住她的手，让我见见我的孩子。

    护士犹豫了一下，但看我实在可怜，终于点头同意。

    保温箱里，我的孩子那么小那么弱。

    呼吸机罩在他小小的脸上，浑身插满了管子。

    隔着玻璃，我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手。

    对不起，宝宝。妈妈差点让你成为他们的祭品。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老婆。龚景离温柔地看着我，想孩子了

    他还在演。我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走开。

    谁知心庭突然尖叫一声，整个人夸张地倒在地上。

    姐，你怎么能打我！她捂着脸哭喊，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