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惩罚龚景离——彻底的平静。

    每天清晨，他依然会给我梳头，为我挑选衣服。

    我温顺地配合，却始终将他当作空气。

    仿佛面前这个男人，与我毫无瓜葛。

    这种漠然比任何攻击都让他痛苦。

    一个深爱着我的偏执者，却永远得不到回应。

    老婆，你今天想吃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轻轻摇头:随便。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他开始疯狂地讨好我。

    最昂贵的珠宝，最精致的晚餐，他把整个世界捧到我面前。

    可在我眼里，这些与路边的尘土无异。

    求你看看我好吗他跪在我面前，声音沙哑，就一眼也好。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向远方。

    这比任何报复都有效。

    因为他最迷恋的，就是被我需要，被我依赖的感觉。

    而现在，没有了他的药物和控制，我活得比从前更加从容。

    为什么......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为什么你现在反而不需要我了

    我终于看向他，目光平静如水:因为真正爱你的那个我，已经死了。

    这句话让他崩溃，他开始整夜失眠。

    每到深夜，他就会偷偷爬到我床边，像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

    老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穿着蓝色连衣裙，笑起来那么美......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为什么现在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他以为我睡着了，殊不知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在睡梦中轻轻翻了个身。

    小明......我轻声呢喃。这是我大学时的暗恋对象。

    龚景离的手顿住了。

    阿杰......我又喊了一个名字。是高中时给我递情书的男孩。

    龚景离的呼吸变得急促。

    医生......李医生......我含糊地说着。最近经常给我看诊的年轻医生。

    他的手开始发抖。

    一个接一个的名字从我口中溢出，却唯独没有龚景离。

    我能感觉到他在颤抖，在痛苦，在绝望。

    我继续沉睡，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而他，只能在黑夜里独自崩溃，听着最爱的人叫着别人的名字。

    而这一切都被心庭看在眼里。

    姐夫，你说过爱我的。她拦住龚景离，你说过我比她更懂你的心。

    龚景离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朝我走去。

    站住！心庭歇斯底里地扯住他的衣服，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说好永远在一起的！

    龚景离终于转过身，目光冰冷: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她比

    我不配心庭尖声大笑，

    那你为什么要我代替她为什么要用她孩子的命来救我的命

    闭嘴！龚景离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你永远比不上她。从始至终，你都只是她的平替而已。

    心庭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看到我醒了，龚景离跪在我面前，声音颤抖:

    老婆，你看到了吗我已经跟她断干净了。

    我连表情都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