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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四滴水 本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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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礼现场,卢宇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宾客的祝贺。

    章凡惠的手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他却觉得这触碰让他烦躁,像夏日里黏腻的汗水。

    「怎么了」

    章凡惠察觉到他的异样,柔声问道。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红色连衣裙,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卢宇看着她,脑海中却浮现出秦昭月的身影。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站在田埂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像镀上了一层金光。

    他突然觉得,如果秦昭月穿上这身红衣,应该会更美吧。

    这个念头让他吓了一跳。

    他一直认为章凡惠才是他心中的女神,刚才的想法让他感到羞愧。

    「亲一个!亲一个!」

    周围的村民起哄,在农村,叔娶嫂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大家都没有恶意,只是图个热闹。

    章凡惠羞涩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亲吻。

    卢宇却犹豫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满脑子都是我。

    他想起这几天对我的冷淡,心里一阵愧疚。

    他想,等婚礼结束,就去知青点找我,好好安抚我。

    他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我,对面前的章凡惠更加吻不下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升起一股浓烟。

    「着火了!着火了!好像是知青点着火了!」

    一个女知青尖声叫道:「秦昭月好像还在里面!」

    卢宇的心猛地一沉,他扔下章凡惠,发了疯似的朝着知青点跑去。

    火势越来越大,知青点已经被大火包围。

    他发了疯似的往火海里冲,却被几个壮汉死死拉住。

    「昭月!昭月!」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浓烟呛得他咳嗽不止,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看起来狼狈不堪。

    「卢宇,你疯了!为了个破鞋,连命都不要了」

    一个村民好心劝道,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屑。

    这话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卢宇的怒火。

    他猛地回头,一巴掌狠狠甩在那人脸上。

    「她不是破鞋!她很干净!她从来都不是!」

    他红着眼,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周围的村民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明明当初散播我作风问题最厉害的就是卢宇。

    现在又这样维护我,这唱的是哪一出

    章凡惠姗姗来迟,正好听到卢宇的这番话。

    她脸色煞白,精心描绘的红唇也失去了血色。

    上前拉住卢宇的胳膊,柔声劝道:「宇哥,这火......昭月怕是救不回来了,你别冲动。」

    卢宇一把甩开她的手,眼中满是疯狂。

    「怎么会救不回来一定能的!一定能的!」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救火啊!快救火啊!别愣着了!」

    但最近的水源在1公里外,等村民们提着水桶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时。

    知青点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冲天的黑烟。

    卢宇颓然地跪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知青点化为灰烬,心如刀绞。

    悔恨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淹没。

    他捂着脸,失声痛哭。

    章凡惠站在一旁,看着卢宇悲痛欲绝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是她找人把秦昭月锁在房子里的。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卢宇对秦昭月如此在意。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秦昭月

    这个念头让她心惊胆战。

    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嫁给了卢宇,她不能失去他!

    「宇哥......」

    她轻轻唤了一声,想要安慰他。

    卢宇却猛地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瞪着她,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

    「都是你!都是你!」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不是你,昭月就不会死!」

    章凡惠吓得倒退一步,脸色惨白。

    「宇哥,你在说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逼我娶你,我怎么会冷落昭月如果不是我冷落她,她怎么会......」

    卢宇哽咽着,说不下去。

    章凡惠浑身颤抖,她没想到卢宇会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一开始是卢宇提出来的,卢宇明明说娶她心甘情愿的,是因为他爱她。

    「宇哥,我......」

    卢宇没有再理会她,他踉跄着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燃烧的废墟。

    他想要进去,想要找到我,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6.

    浓烟呛得我肺部火烧火燎,我拼命地咳嗽,眼前一片模糊。

    死亡的恐惧紧紧扼住我的喉咙,让我几乎窒息。

    我摸索着墙壁,绝望地寻找着逃生的出口。

    突然,我的手触碰到一块松动的木板,我用力一推,一块狭小的窗户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毫不犹豫地爬了出去,顾不上身上被划出的道道血痕。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一个男人压低声音的喃喃自语:

    「谁让挡了小惠的路,我也是不得已,以后我会多给你烧点纸钱。」

    我心里一凛,这声音听着熟悉,但话里的意思却让我不寒而栗。

    章凡惠......

    果然是她!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恐惧。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我必须离开这里,火车快开了。

    我身上仅剩的钱已经不够我再买一趟。

    如果我错过了这次就没机会离开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向火车站,火车即将启动的鸣笛声催促着我。

    我顶着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挤上了拥挤的车厢。

    直到火车缓缓启动,我才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前世的种种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

    我一次次地想起被人压在身下凌辱的场景。

    想起被游街示众时那些鄙夷的眼神和恶毒的咒骂。

    那些痛苦的回忆像跗骨之蛆般纠缠着我,让我夜不能寐。

    如今,我终于逃离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我的心才真正地放了下来。

    我靠在车厢的角落里,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中,我被一阵推搡惊醒。

    「票,查票!」

    乘务员不耐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迷茫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乘务员怀疑的目光。

    她上下打量着我,仿佛我是个逃票的惯犯。

    我慌忙掏出皱巴巴的车票和录取通知书,递给她。

    她仔细核对后,狐疑的神色才渐渐褪去。

    「明天一早就到京市了,恭喜你啊,大学生,好好念书。」

    她语气平淡,却让我心头一暖。

    「恭喜」这两个字,我反复咀嚼着,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是啊,我终于逃出来了,我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下了火车,我直奔邮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家里一直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

    就算之前有知青返城的名额,我也没敢回去,怕给家里增添负担。

    可是,母亲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说了一件事,让我震惊不已。

    「月啊,卢宇他来了,带了不少钱,说是给你赔罪,当作你嫁过他......」

    母亲的声音很小,像是怕被谁听到。

    「妈,别和他废话,钱收着,就当是这些年我公分的补偿。」

    「至于其他的,别和他多说,也别告诉他我还活着。」

    母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应道:「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卢宇的举动让我感到不安,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过去的事情烦心,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我顺利地办理了入学手续,大学生活让我感受了另一种人生的可能。

    但有些人不是你不想见就不会出现的。

    作为优秀新生代表上台演讲。

    我原本没有一点紧张,甚至在窗帘后的等候区还酝酿着如何让自己呈现更好的一面。

    可台下的掌声终止的那一刻。

    我望向后门,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了。

    卢宇!

    他瘦了很多,他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震惊,后悔,甚至某种让人作呕的柔情。

    我的后背攀上了一层冰凉,却强压着情绪言辞流畅地完成了我的演讲。

    踩着台阶下来的时候,腿微不可察地软了一下。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整理好仪容,谁知刚踏出步子便被一双宽厚的手牢牢抱住。

    「昭月!」

    卢宇抱得很紧,连喘息都带了痛楚,

    「你为什么出来了不找我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此刻,我的怒火被彻底点燃,挣扎得连手指都压红了,可他的桎梏纹丝未动。

    周围的同学渐渐围聚过来,目光大多带着疑惑。

    甚至有人掩面低语:「原来是个抛夫弃子的人啊。」

    我羞怒至极,牙关用力咬得生疼。

    这一幕过去后学校定然腥风四起,我的未来还未开始,便又要被阴影罩住了。

    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几位同学。

    他们被我挣扎的模样触动,冲过来将卢宇生生从我身上拉开。

    我恢复自由,立马后退几步,狠狠扯了扯衣衫的褶皱,抬起头用目光剜向他。

    「卢宇,我死没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一个有妇之夫,没资格管我。」

    此言一出,场中哗然,同学们的窃窃私语顿时变了方向。

    原本还将信将疑的「抛夫弃子」,此刻转变为「有妇之夫纠缠女青年」。

    那些对卢宇投来的眼神,逐渐多了一分明显的鄙夷。

    卢宇的脸变了,他即刻焦急地辩解。

    「昭月,你听我说!我和小惠的婚礼并没有完成,更没有领证!」

    我嗤笑:「是吗那你们之间那个孩子,又算什么」

    他被我戳中了痛处,一时说不出话。

    眼神定定地看着我,像是委屈如山,又饱含哀求。

    「昭月,我以前做错了事,可是直到那天我以为你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真的很爱你。」

    他话音刚落,章凡惠的哭声就响起了。

    「宇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她拖着笨重的身子,穿过人群艰难地上前。

    「乡里乡亲的都知道咱们摆过酒席了!你难道真想让我生下孩子没爹吗」

    一幕像是一出荒诞的戏。

    台上的演者哭得撕心裂肺,台下的观众则满含戏谑地议论纷纷。

    「天哪,这男的真渣。」

    「他们关系可乱啊!章昭月插足了」

    周围的议论声一股脑地挤进我耳朵,我努力压制心底难以平息的厌恶感。

    7.

    我的余光捕捉到卢宇的神色迅速从坚定滑向犹豫。

    他的目光在我和章凡惠之间游移。

    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语气带着自以为大局已定的柔软:

    「小惠,孩子生下来,我和昭月会当成自己的孩子养,以后你还是我的嫂子。」

    场中众人哗然。

    而我心脏被一股强烈的羞耻和愤怒搅动得无以复加。

    原来,这种分不清地位的滑稽安排,还藏在他那所谓的爱里。

    章凡惠却跪下,双手捧着已经隆起的肚腹向我磕头:

    「昭月,你能不能别和我抢宇哥。」

    「我家阳阳还小,肚里还有一个,我一个人真的不行。」

    「我没有你这么有本事考上大学,我求求你了!」

    我冷冷地盯着她,「我从没想过要和你抢什么。」

    顿了顿,我声音变得坚定却压低。

    「反倒是你,一再针对我,你别以为烧我的事,我就没有证据。」

    她的脸色被这句话直接击得僵住,显而易见的心虚让我更加笃定。

    「那个纵火的男人是你哥吧嗓音和手势,都很熟悉。」

    我回忆过无数次那个嗓子,才肯定的是章凡惠来观礼的哥哥。

    果然,章凡惠身体的抖动暴露了更多信息。

    「昭月,够了!」

    卢宇突然厉声打断了我的发言,他的眼神多了一丝不耐和责备。

    他伸手扶起章凡惠,动作轻柔。

    「我已经愿意和你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要为难小惠」

    「那天她和我正举行婚礼,她哪里会去害你。」

    他的保护让我噎住了喉头,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

    「卢宇,你连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都毫无自知的份上,还在这里谈什么愿意和我在一起」

    章凡惠在卢宇的态度找到了底气,柔弱地靠进他的怀里。

    「宇哥,我肚子好痛啊......」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低呼,气氛愈发像一出荒诞剧。

    而我,站在这场闹剧的最中央,既可笑,也尴尬。

    我推开试图再次拦住我的卢宇,声音冷硬。

    「你了解了真相再来和我说什么挽回的话,别让我看不起你,是个只知道用嘴说话的人。」

    丢下这句话,我调整好情绪,快速从众人的视线中离开。

    这一切终究还是没完没了地缠着我,把我的大学时光搅得乌烟瘴气。

    每次我路过楼梯间,或是课室的小窗外,总能听到窃窃私语和若有似无的目光。

    一些男生靠近我时,总带着满足猎奇的笑容。

    而那些女生,则瞥了我一眼,便若有所思地别过头去。

    有那么一瞬,我真的动过退学的念头。

    可终究,我没有这么做。我偷偷拉紧衣领,把身影藏在人群里。

    教育是我唯一的出路,我不能因卢宇的愚蠢,葬送掉我的未来。

    大约是两个月后,我在报纸上看到章凡惠的哥哥因为纵火被捕了。

    这个消息炸得村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些隐藏在卢宇身边的秘密,终于像压抑过长的闸门一样,轰然开闸。

    据说,是卢宇带着村里的目击者,报了警,重新查了那场火的源头。

    警方调查出,确实有村民目睹章凡惠的哥哥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知青点附近。

    警方凭此线索找上章凡惠的哥哥时,对方立马挺不过审,直接交代了纵火当天的行为。

    可这家伙不仅供出了火烧知青点,也爆料了更多让人瞠目结舌的内幕。

    卢宇的大哥,竟然是被章凡惠毒杀的。

    真相听起来让人膛目结舌却又无比荒谬。

    原因竟是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阳阳并非亲生,而是她和另一个知青的野种。

    章凡惠大概是怕真相败露被离婚,于是对曾提供庇护的卢宇大哥起了杀心。

    听到这个消息的卢宇,仿佛终身的骄傲被狠狠剖开。

    「你这个蛇蝎!」

    他怒吼着冲上去,狠狠揍了她一拳又一拳。

    眼看着章凡惠倒在地上,一个劲讨饶,他却毫无要住手的意思,直到警察将他强制拉开了。

    他喘着粗气,满眼血红,似狼般盯着她,

    「昭月说,那晚酒醉前最后见的人,是你!我和她睡在一起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

    章凡惠抬起青肿的脸,嘴角勾起,竟开始笑。

    「是我啊。」

    「当时你喜欢我,我怎么如愿嫁给你大哥可让我嫁给你这种泥腿子,我也不愿意!」

    卢宇额头上的青筋几乎暴了出来,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她破罐子破摔,舔着破碎的嘴角笑道:

    「但现在多好,就算你知道了,秦昭月还是不会要你。」

    「你闭嘴!你这个毒妇」

    他咬牙低吼,脸上充满屈辱与愤恨,「昭月爱我,她一定会重新接受我的!」

    章凡惠却笑得更大声了,眼底一片恶毒的快意。

    「对,我就是毒妇,可你呢」

    「卢宇,你自诩聪明绝顶,却整整被我耍了几年!最妙的是——」

    「你最后还选了我,是你自己把秦昭月推的远远的,哈哈哈哈!」

    卢宇的手几乎是在同时挥出去的。

    可他的手臂刚一动,便被警察从侧后强行按住,硬生生掰开。

    章凡惠戏谑而恶意地轻声哼道:「这次你终于认清自己了吧你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霎时间,卢宇的脑海一片轰鸣。

    他一直以来倨傲的自信,此刻在众人面前裂开。

    8.

    我拿出前所未有的拼劲,凭借着优秀进入了报社

    虽然只是实习生,但我的文章最近接连刊登,这让我在同事中备受瞩目。

    我从不觉得这世间有什么真正公平的事,但命运显然愿意垂怜努力的人。

    校门口的人流熙熙攘攘。

    我提着包低头穿过,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唤我:「昭月。」

    我的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那声音又唤了一声,比第一次更急促:「昭月!」

    我转过头,果然是他。

    卢宇站在人群对面,蓝灰色中山装显得他与嘈杂的学生气息格格不入。

    他的眼神从我短短的头发扫过,似有几分怔忪。

    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低声道:「你真的......不一样了。」

    我挺直背脊,冷淡地看着他。

    「你又来做什么」

    他怔了下,他站定在我面前,垂下眼。

    「昭月,我已经查清真相了,当年的事不是你故意的。」

    「对不起,我错怪了你。」

    「昭月,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平静地盯着他,像在看着陌生人。

    他自以为轻描淡写的一句「错怪」,就能抵消以前犯下的错吗

    「不可能。」

    他的脸色猛地一变,张了张口:「为什么——」

    我打断他的话,抬眼冷冷地看他。

    「你选了和章凡惠结婚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彻底不可能了。」

    「那时我被她蒙蔽,才会,才会做错事!」

    我的胸腔因他的辩解涨痛,气笑了,开口更冷:

    「流言对一个女人的毁灭性,你不知道」

    「你害怕村里人对章凡惠指指点点,就把所有丑陋和屈辱丢到我头上。」

    「当时的你只想着护她,至于我这个无辜的人,你根本就不在乎!」

    他的嘴唇蠕动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逼近一步,盯紧了他的瞳孔,冷笑:

    「到今天你还想推脱说是她的错卢宇,你真是自私又虚伪!」

    他连退了两步,看上去狼狈不堪。

    几秒后,他咬紧牙关,低声道:

    「昭月,我不会放手的。」

    「我是爱你的。」

    这句话让我哑然。

    一瞬间,那些他选择章凡惠,冷漠旁观村子里对我的批斗和羞辱的画面如猛兽般扑向我。

    让我的胸口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用尽全力镇定,才没有将手中的包砸到他头上。

    「饶了我吧,卢宇。」

    「你这样的爱,我再也不需要了。」

    卢宇从不曾是个善于坚持的男人,但如今却像魔怔了一般。

    起初,他只是在校园门口徘徊,神色憔悴。

    每当看到我,他便会匆匆站直,仿佛那是他整日的目的。

    「昭月!」

    我抬眼望了他一眼,目光越过他,径直走向校门的另一边。

    「昭月,听我说!」

    他急步跟上,手几乎碰到我的肩膀。

    就在这一瞬间,我猛然回头,冷冷地与他对视。

    「卢宇,你想干什么你这是骚扰!」

    我的声音很轻,却压得他透不过气。

    他站在那里,眼神着急又羞愧,嘴唇颤抖,最终只是挤出了一句: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这里是学校,不是你纠缠我的地方。」

    我不带任何情绪地将话放在这,转身便走。

    9.

    然而他并未因此放手。

    他如同影子,反而更加频繁地出现在校门外,堵我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多。

    有时候会带点吃的,或者采一些路边的鲜花送我。

    我都一一拒绝。

    这样异常的追妻戏码还是被不少好事的学生传开了。

    终于,最怕麻烦的校方也坐不住了。

    学生管理会的负责人找到我,开门见山地问:

    「秦昭月同学,那位在校门口徘徊的男人,是你的谁」

    我抬眼瞥了对面的负责人一眼,面无表情,语气的冷硬:

    「他是我之前的未婚夫。但我的婚约早就解除了,请校方处理吧。」

    负责人怔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是这种关系。

    他打量着我的表情,似乎也从我一派冷然的语气中品出了点意思。

    于是最后也只能叹口气,开口道:

    「既然如此,我们劝他了几次,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下次再这样闹,学校可能会报警。」

    「随便。」

    我连一点脸面也懒得施舍给卢宇。

    彼时的卢宇,哪怕是被校方工作人员驱逐,也会找各种借口赖在门口。

    哪怕身边围着几个警告他的人,他都死倔地摇头:

    「我不是坏人,不过是想见一见我未婚妻......」

    而后来,校方果真发了通牒:「再逗留,便去报案。」

    他愣怔几秒,旋即仓皇地逃离现场,嘴里还在叫喊:

    「别报警,别报警,我这就走!」

    我气闷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竟然生出了几分好笑。

    但谁成想,他居然有了新的把戏——扮成乞丐,蜷缩在校门外的角落里等我。

    这一次,我更彻底地无视他。

    不管他破烂的衣服、沾着雨水的头发,还是那双哀切的眼睛。

    我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仿佛他连空气都不及。

    天意难测。

    一次他在校门外被三五个真正的乞丐围住。

    可能被误以为是抢地盘的,几个人声声叫骂中,扬起拳脚,狠狠揍了他一顿。

    恰巧从校门内望见这一幕,冷漠地看了一眼,便转头离开。

    那些人打完后把他拖着扔到了巷子的尽头。

    但天公不作美,当晚竟然骤降大雨。

    他高烧了一夜,没人施以援手。

    等到天明,有人路过巷尾,听见他虚弱的哼声叫来好事者。

    谁知他那双眼直勾勾盯着那些人的脸,神情呆滞,喃喃着我的名字。

    送去医院后,才发现他居然烧傻了。

    有好事的校友将这一切讲给我听时。

    我低头整理采访提纲,几次翻阅后落下的纸页竟未曾抬眼。

    「你这心可真硬,秦昭月,人家为你成这样了......」

    我勾起嘴角,有些浅薄地笑出声:「为我他配吗」

    这样的卢宇与我何干

    何况,我早已不是那个愿为他赴汤蹈火的秦昭月。

    那散发墨香的一摞稿纸,比任何情爱来得真实得多。

    我向同事点点头,拢了拢衣领,便迈步走进了雨后的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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