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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正准备走,妈妈临时来了个电话。
她走到不远处无人的角落里和人通电话。
我坐在原地,百无聊赖盯着她的背影。
年过四十,背影却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没什么差别。
可等着等着,我却感觉到越来越热。
体温正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升高,一阵阵眩晕感袭来。
我直觉不妙,什么都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去找妈妈。
双腿踩上地面的瞬间,我差点没跪倒在地。
很困,很热,眼皮似有千斤重。
我用力掐了一把胳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跌跌撞撞走向妈妈。
终于走到她的位置,我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妈......我,我好像......
我用力睁开迷蒙的眼,虚虚拽住眼前裙摆。
妈......
妈妈蹲下身来。
居高临下望着我,眼神是令人胆寒的冰冷。
她挑起我的下巴,轻声道。
梦梦,妈妈是为了你好,只要能搭上沈少,以后咱们母女俩的日子就都不用愁了。
听见这番话,我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一颗心像是沉进了冰水里。
那碗醒酒汤......
药,是妈妈亲手给我下的。
意识到这点,我顿时失去了所有求救的念头和力气。
想来,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吧。
之后的记忆是模糊的。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我看不清妈妈的脸,只觉得她唇边挂着的笑格外渗人。
模糊的交谈声传进耳朵里。
沈少,您睡了没有
我把梦梦带来了,这孩子性子倔不懂事,晚上冲撞了您,今晚让她给您赔罪。
进来。
我被丢到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我睁开眼,眼中的世界都在打转。
一双满是情欲的眼睛出现在眼前。
是沈知修。
他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笑得轻蔑。
梦梦刚才不是还说喝不了酒吗怎么转头就把自己灌醉送到我房里来了
他大概是以为我喝得烂醉没力气了。
就连他都想不到,亲生母亲能做出把女儿迷晕,送上男人的床这种事。
他低下头,鼻尖凑到我脸颊轻轻磨蹭。
怎么想通了
我视线虚虚落在他脸上,连挣扎都懒得了。
随便吧。
反正我的人生,早就被书写好了。
只要能维持外表的光鲜亮丽,内里再怎么腐败恶臭都无所谓。
但好像有人并不这样认为。
C!!
压在我身上的人被掀翻在地。
伴随着痛苦的嚎叫声,拳头砸肉的沉闷声响在偌大的房间里回荡。
血腥味逐渐蔓延,其中掺杂着一丝熟悉的气味。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又关,像是有人被丢了出去。
没了惨叫声,周围沉寂下来。
有脚步声靠近,粗重的喘息声萦绕在耳边。
我掀开沉重的眼皮,看见了白簇。
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雪白的衬衫沾染上血迹,脸色阴沉如同恶鬼。
看见他的瞬间,我委屈得直掉眼泪。
他解下领带,俯下身来,咬牙道。
梦梦,你是真的不乖。
他用领带绑住了我的手。
我低低喘息着,想开口告诉他,可惜没力气说话。
其实不用绑的,我很愿意。
眼前是白簇汗湿的胸膛。
我仿佛一条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翻腾。
冷冽的香气将我包裹得密不透风,让人觉得很踏实。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白簇,带我走吧。
带着我,逃离这烂泥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