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谢谢你我的好闺蜜，包包已经买了作为你帮我的回报哦。”
“哎呀！举手之劳，你跟我客气啥。”
“不过，你让我在霍瑾面前提你用交友软件的事情，是为啥呀?你不怕他告诉你那住院的瘸子老公?”
“这是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那我就不多问了。”
......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霍瑾回过神来，低头掩饰着眼中的情绪，难得地没有接话。
我轻笑着，给他夹了块糖醋排骨。
“工作那么拼命做什么，看把自己累的。在家就该好好休息，多吃点。”
霍瑾迟疑了一下，还是吃掉了那块排骨。
但明显心不在焉，机械地嚼着。
这顿饭在奇怪的氛围中结束。
我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像对普通室友一样说了句，就各自回了房间。
房门刚关上。
我马上拿出手机：
“刚才聊到哪儿了?”
对面立刻回复：
“......发照片。”
“那就发吧。”
这话一出。
对方似乎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回：
“发什么?”
真是个榆木脑袋，还是这么迟钝。
我想了想，直接发了条语音。
用高冷的语气说：
“我在交友软件上找对象，就看重三个标准：颜值、身材、有趣程度。
“刚才和你聊了聊，还算有趣，现在该看看你的身材和脸蛋了。
“这还需要我解释吗?”
“......”
对话框陷入了沉默。
7.
弹幕却炸开了锅。
【姐妹，你这也太勇了吧！】
【我以为她是想找个男朋友谈恋爱，没想到是要撩小叔子?这操作太野了！】
【等她知道对面是霍瑾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这胆子也太大了，我都不敢看了。】
【看身材，那不就是...】
【别想多了，他肯定会随便找张网图打发她的！】
【能不能出点禁忌剧情，我想看！】
【看大家这么激动我就放心了。】
我：“......”
一群外行，根本不懂什么叫欲擒故纵。
这段时间的观察下来。
我算是看透了。
霍瑾就像只刺猬，不主动靠近就把刺竖起来。
可逼得太紧，又怕他完全封闭。
这其中的分寸把握确实不容易。
思来想去。
我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让他同时扮演“猎物”和“猎手”的角色。
使他陷入既享受又煎熬的矛盾中。
等他快要崩溃时，我再告诉他我早就知道对面是他。
哼。
我看他还能装多久。
见他迟迟不回复。
我故意发了条消息：
【不想聊就算了，我去找下一个。】
消息框立刻亮了。
【等等，我这就发，别找别人。】
看来是真急了，连标点都顾不上打。
我躺在床上笑得直打滚。
但很快，笑容就凝固了。
【不是说好找网图的吗?】
【他宁愿自己拍也不想让她看别人的照片，太会了吧！】
【这构图和光线，人家是老手啊。】
照片里。
他靠在浅灰色的墙边，看不清具体位置。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解开衬衫扣子。
修长的脖颈，性感的锁骨。
完美诠释了成熟与青春的结合。
简直比时尚杂志的大片还要吸引人！
我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玩大了。
我刚认识霍瑾时。
他才十岁，还是个青涩的少年。
在知道他心意之前，我始终把他当弟弟看待。
而知道他心意后，我也从未对他有过非分之想。
8.
要他发照片完全是一时兴起，只是为了更快攻略他。
可没想到......
“我通过了吗?”
我不自觉地蜷缩在沙发上，呼吸有些急促。
“通过了。”
“那该轮到我了。”
说完不等回应。
我仰起头，迅速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突然。
客厅传来一声重响。
紧接着是刘妈惊慌的声音：
“少爷！您怎么撞到茶几了，要不要紧啊?”
【哥，不就看了个女神的自拍照吗，至于这么慌乱吗?】
【看着反派这么没出息，我都替他害臊。】
【要是嫂子再发个性感自拍，他怕是要直接晕过去。】
【别说了，这种照片他真受不了。】
......
捉弄霍瑾成了我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每次在软件上聊完天，再看他现实中故作镇定的样子。
嘴角总是不自觉地上扬。
比如现在。
书房里。
我和霍瑾一起整理公司文件。
刘妈端着咖啡进来，看了霍瑾两眼，担心地说：
“少爷，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您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脸色不好，人都瘦了。
“您还这么年轻，可别把身体熬坏了。”
我将视线转向霍瑾。
他被我盯得很不自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的，刘妈。”
停顿片刻，又补充道：
“最近公司......确实有点忙。”
【得了吧刘妈，我们少爷要面子的。】
【建议补充点营养品。】
【手机快被他玩坏了吧。】
【话说嫂子怎么还不提见面?都聊这么久了，该不会真把这当网恋了吧?】
【是啊，搞不懂她到底想干嘛。】
【总觉得她别有用心。】
我假装喝咖啡掩饰笑意，心想：
看来我马上就要攻略成功了。
昨晚某人正在发健身视频时。
医院那边来电话。
霍铭的腿伤恶化，感染到肺部。
虽然暂时稳定下来了。
但估计时日无多了。
9.
这是在我得知攻略错人之后。
第一次走进这间病房。
说实话，我对这个瘸子老公实在没什么感情，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好人。
如果不是我坚持抚养霍瑾，他可能会故意让霍瑾烂掉。
因为他嫉妒霍瑾健康的人生。
站在病床前，看着那个脸色苍白，浑身插满管子的男人。
鬼使神差地伸手碰向他的呼吸机。
这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嫂子，你怎么来了?”
霍瑾从昨晚接到通知就一直守在这里。
刚才去卫生间洗漱换了身衣服。
出来看到我，显得很意外。
我像触电般缩回手。
还好时间很短，监护仪没有报警。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来看看老公现在的情况。”
霍瑾没说什么。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我刚才的举动。
默默开始用餐。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托腮看着他。
病房里安静得出奇。
只有进食的声音和仪器的滴滴声。
如同网友说的，聊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提出见面，仿佛只想网恋。
霍瑾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产生了新的困惑。
如果不想见面，现在态度越来越亲密，联系越来越频繁，又算什么呢?
霍瑾不由自主地沉迷在虚拟身份中，但回到现实，巨大的反差让他对这段畸形关系更加痛苦。
渐渐地。
他原本温和的眼神变得阴郁，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寒意。真的有大反派的潜质了！
“......嫂子?”
霍瑾不明所以，僵在原地。
我伸手轻抚他的脸颊，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
“瑾瑾长得真好看，以后谁能嫁给你，那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又帅气又温柔，还这么有本事。”
霍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有些发涩：
“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沉默片刻。
我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
“你发小沈远都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就没动过心?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
霍瑾直视着我，嗓音低哑：
“没有想过。”
10.
“你一直都没遇到让你心动的人吗?”我轻声问道。
“是的。”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一个月前我或许还会相信这样的回答。但现在......
呵，骗子。
我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微微颔首：
“也对，你还年轻，大把时光可以慢慢挑选。”
“不像我......”
我苦笑了一下：
“阿瑾，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经常在想，我可能不是真的喜欢你哥哥。在日复一日地照顾中，我失去了动力。
“我幻想，要是我和一个健全的人谈恋爱会怎样。也许会周末看场电影，假期开车去兜风。我们会有一个小小的家，养只慵懒的猫咪，每天下班后一起做饭，分享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说到这里，我停顿片刻，语气忽然变得轻快起来，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不过我现在遇见的这个人，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动。虽然还没见过面，但他就是我理想中的样子。
“你哥哥的情况你也了解，等一切都......你会祝福我的，对吗?”
霍瑾透过镜片凝视着我，那双与他温和外表极不相称的锐利眸子一眨不眨：
“不会。”
【糟了，最不该发生的事还是来了。】
【她连对方长相都不知道就这么投入了?】
【这醋坛子打翻得...】
【笑死，吃自己的醋可还行。】
【看来女主是个恋爱脑啊。】
【这下进退两难了。】
【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都说不爱丈夫了。】
【你以为演偶像剧呢?豪门丑闻传出去还得了。】
【如果他现在坦白，她会不会当场昏过去。】
“不会?”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11.
霍瑾揉了揉眉心，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最近的调查显示，网络诈骗案件激增，受害者多为女性。即便真能见面，异地恋的成功率也不到三成。
“我觉得，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并不靠谱。”
我执拗地摇头：“他不一样，他是真心的。”
“你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霍瑾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怕了，怕她知道真相会恨他。】
【我觉得他缺乏安全感，从小失去父母，哥哥又对他冷淡，只有嫂子对他好，所以不敢相信自己值得被爱。】
【不经意间上了一堂防诈骗课。】
【女主知道自己的攻略对象是反派弟弟了?】
【可剧情走向好像和原剧本不太一样。】
霍瑾情绪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完全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怎么办?”
我不满地瞪着他：“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气鼓鼓地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未备注的账号，发送了一条消息。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霍瑾的手机毫无动静。
我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阿瑾，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卧槽?！】
【她早就知道了?】
【女主太会攻略了！】
【虽然跟原剧情不一样，但是更带感了！】
【啊啊啊啊啊这反转！】这场双向暗恋的戏码终于揭开了。
12.
这些年来，我听过霍瑾用各种语气喊我嫂子。
恭敬的、欢快的、无奈的、困惑的......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
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几分疯狂。
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存永远铭记。
我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光影交错间恍若梦境。
意识逐渐模糊。
像是一只被注满水的气球，随时可能破裂。
所幸皮囊尚且柔韧，只是被撑得薄如蝉翼。
他低头吻我。
“嫂子，我好爱你......”
我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抱住他。
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人性这东西。
一旦突破了最初的禁忌。
后面的每一步都显得理所当然。
我和霍瑾开始了地下恋情。
白天，我们维持着表面的和睦，他是懂事的小叔子，我是贤惠的嫂子。
夜晚，他会悄悄溜进我的房间，与我缠绵。
没人发现异常。
除了一个人。
——霍瑾的哥哥醒了。
我知道昏迷病人有时能听到外界声音。
昨晚我故意拉着霍瑾去了病房。
他从不会拒绝我的要求，这次也不例外。
况且，他也想这么做。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霍瑾僵住了。
他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茫然。
我拍拍他的肩，异常冷静：
“处理好这里，我去叫医生。”
出了病房，立刻换上悲痛欲绝的表情。
其实我这个瘸子老公也挺惨的。
他曾是家族的骄傲，却在事业巅峰遭遇意外。
所以他恨上健全又聪明的弟弟，也不能全怪他，对吧?
老公去世后第二天。
霍瑾就把遗产都给了我。
还承诺：
“以后我赚的每一分钱也都是你的。”我居然就这么轻松地当上了大富婆！
简直不敢相信。
我喜极而泣。
赶紧低头掩饰：
“这么大方?全给我，你不怕我把钱都卷走?”
霍瑾轻笑。
不是礼貌性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你开心就好。”
霍瑾把遗产都给我的消息很快传开。
有人说他愚蠢，也有人赞叹他对哥哥遗孀的照顾。
也有人怀疑我们的关系，但没有证据，也只能是猜测。
13.
弹幕开始疯狂质疑。
【不对吧，怎么变成甜文了?】
【反派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
【恶毒女配居然和反派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那男女主的情节怎么展开?】
【说实话，他俩看着还挺般配的。】
......
所谓“剧本”和“攻略”，让我错过了太多。
现在，我决定重新体验爱。
我侧头看向霍瑾。
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内敛成熟的男人。
从眉眼到轮廓，处处都恰到好处。
感受到我的目光，霍瑾抬眸望来，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平时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但对着我时，眼里总是藏着温柔的笑意。
我轻声问：“说说看，当初是什么打动了你?”
霍瑾想都没想，直接说：
“第一次见你，你穿着件米白色针织裙，很温柔。
“和你一起吃饭，你会问我想吃什么。
“你会真心实意地夸我。
“因为你，我有了爱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