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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驰野也蹲下,和我视线平齐,他面部表情完全僵住,淡淡询问:
“那我呢?你之前为什么要瞒着我,自以为是的以为离开我就是对我好呢?你甚至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自顾自地觉得自己是我的累赘,全部人都把我瞒着鼓里,看我当时声嘶力竭的崩溃,有意思吗?”
我哭得止不住地抽搐,声音颤抖不已:
“我爸妈就像个吸血鬼一样,他们会榨干我的价值,又会吞噬掉和我有密切关系的人。他们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
“你当时被捅了一刀,真得让我感到害怕了。我怕你会不知不觉被我爸的债主杀掉,你也只是一个普通家庭,我无法不体谅一个母亲的心。她当时给我下跪,求我放过你,我怎么能忍心让我和我一起被深渊吞噬。”
“你只是现在做出成绩了,所以你才觉得当初是我狠心。如果当初我们执意要在一起,你见识到我家庭所有的不堪以后,是填不满的无底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的热情也会冷却。那个时候,我们之间的感情只会更加的不堪。”
周驰野没有反驳我,凑过来轻轻吻了我的头发。
我扯着他的衣袖,语气带着祈求:
“周驰野,不是我们不好,而是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对。背着蜗牛壳跑的人,终究比不过别人的。”
他扭过头去,不再和我对视,语气带着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我知道了。不过你还是得和我回去,你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你妹妹要的是你好好活着,她可不想你这么早去陪她。”
我拗不过周驰野,最后还是被他带回去了。
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告诉我已经找到肾源了,动作很快就给我进行手术。
手术很成功,周驰野只在我手术第一天来看过我一眼,后面就没有再出现过。
我心底一阵酸涩,却也感到轻松。
意外接到电话,说我爸妈磕药过度,不幸猝死了,询问我怎么处理。
我没有任何触动,联系火葬场帮忙处理遗体,要求:
“遗体火化了,骨灰随便找个地方洒了吧。”
当我从医生嘴里得知,和我配型成功的肾源,其实就是周驰野的。
他还是固执已见,把肾给了我。
我曾经救了他一命,他现在又救了我一命,何尝不是两清了呢。
打开电视,新闻正在播报:
“新贵青年企业家周驰野,和其未婚妻林若瑶发生不可调节的矛盾。林若瑶怀恨在心,趁他不备,深夜潜入周驰野家,拿刀捅了他十几刀。周驰野先生伤势过重,不治身亡。林若瑶也畏罪自杀。”
我不断地眨着眼睛,脸上全是错愣,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周驰野立了遗嘱,财产一半留给他母亲,一半给了我。
我神情复杂看着他留下来的东西,把财产几乎都捐赠给了心脏病救治福利中心。
犹豫再三,我还是去问周妈妈讨要了周驰野的骨灰。
周妈妈伤心欲绝,一夜白头,留了一半他的骨灰,分了一半给我。
我又像当初抱着玥玥的骨灰那样,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把周驰野的骨灰埋葬在原本给我自己准备的墓地当中。
面朝小溪,在他们周边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和我一起,永远地停留在这里。
我从来没想过我和周驰野会是这样的结局,惨淡收场。
要怨只怨识卿不逢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