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沈清怀的葬礼如期举行。
可陆暖暖却全然不知。
她每天沉浸在为陈少泽洗手做羹汤的忙碌中,丝毫不知那个曾和她携手相伴了五年的沈清怀,已经不在了。
她身为陆家千金,自小锦衣玉食,对生活上的琐碎全然不知。
因为一切的琐碎全都由沈清怀打理。
从厨房里的油盐酱醋茶,到锅碗瓢盆,再到穿戴整齐的衣物,每一样都是沈清怀精心打理。
陆暖暖只管做自己,只管享受她自己的世界,做着她自己喜欢的事。
可当初的她并不满足,一度认为沈清怀不像个男人,每天围着锅台灶脑,像极了一个家庭主妇。
那不是她喜欢的样子,也不是她想要的。
可现在,她在为此措手不及的时候,看到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陈少泽,又突然想起了沈清怀。
从前,躺在沙发上的都是她。
站在厨房里忙碌的是沈清怀。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沈清怀给予她的生活。
可现在,她僵硬的双手腾在半空,连眼前的盐和糖都分不清。
她拿着电话,犹豫了几秒,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只打了一句,"在吗?"消息回复的很快,但是所问非所答,也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沈清怀把她删除了。
陆暖暖顿时笑出了声,傲慢的性格致使她笑容扭曲,却仍旧不愿低头。
因为从来都只有沈清怀向她低头的份,没有她向沈清怀委曲求全的份。
陆暖暖将盒子里的糖和盐分别偿了一遍。
在确定哪个是糖,哪个是盐后。
她伸手打开炉灶。
可从来不下厨的她根本不会调整火后。
不知道炒菜要放多少的油。
不知道油放在锅里几时可以炒菜。
不知什么时候放盐。
不知什么时候出锅。
最后,在厨房忙活了大半天,只做出一盘黑炭。
陆暖暖顿时就哭了,陈少泽有洁癖,不喜欢有陌生人出入,所以她便不请佣人。
可她没想到,做一道菜竟是这么的难。
她顺势拿出手机,硬着头皮给沈清怀打去电话。
出其不意,电话也拉黑了。
陆暖暖顿时暴跳如雷,完全忘了当时李婶和方桃所说的"沈清怀快死了",她撇下陈少泽,毅然决然的要找沈清怀问个明白。
她想知道,究竟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拉黑了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又是谁给他的勇气,在她面前玩消失?大门被扣响三次,门被缓缓打开。
方桃看见陆暖暖的脸,顺势就要把门关上。
陆暖暖即刻将手抵在门边,"我找沈清怀!"方桃苦笑,"他不在!""你撒谎!"陆暖暖不依不饶的样子让方桃怒火中烧,"我说了,他不在,他也不想见你!"陆暖暖嗤笑,"到底是不在,还是不想见我?""松开!"她恶狠狠的警告,让站在不远处的李婶眸光暗沉。
"清怀不想见你,你走吧!"陆暖暖不解,李婶向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她这个样子,无非是在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
于是,她开口辩驳,"我都不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了,你们还在较什么劲?让沈清怀出来见我!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来什么!"她明目张胆的威胁,在方桃和李婶看来,像是个天大的笑话,又极其的讽刺。
她们没有说话,毅然决然的将大门关闭。
陆暖暖气的跳脚,可她还是想见到沈清怀。
"家里见不到,单位总是要去的"。
她驱车赶往沈清怀曾经任职的心理治疗院。
人群穿梭,陆暖暖径直走到了沈清怀的办公室。
这里她轻车熟路。
曾经她因为陈少泽的离开,没少到这报道。
每一次都是沈清怀亲自迎接,从一楼到十楼,每一处,沈清怀都带她转遍了,只为让她知道,他是一名出色又合格的心理治疗师。
陆暖暖走进办公室,可沈清怀当初的位置已经被他人取代。
陆暖暖不高兴了,"沈清怀在哪?"刚好李长山从门外走进来,见到陆暖暖,他的心猛然一震,因为他知道,陆暖暖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能出现,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沈清怀不见了。
"沈清怀呢?"陆暖暖迫不及待的开口。
李长山顿了顿,"辞职了。
"陆暖暖顿时愣了,脑子里突然蹦出沈清怀躺在医院时的画面,方桃的话,李婶的话,还有沈清怀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的举措。
她慌了。
她打开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电话,嗓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和恐惧,"沈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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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电话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开口道,"他死了,恶性白血病,于三天前在本院做了遗体捐献,部分安葬在京市的生命纪念园。
"陆暖暖顿时跌坐在地,手里的电话,也随着身体的坠落,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