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中的熊罴愤怒异常。
咆哮着冲向刘根。
在山洞中,熊吼震耳欲聋。
奔来的巨熊震的山洞都微微晃动。
眼看巨熊奔到了身前,刘根忍着身上疼痛,在地上一滚,先滚到了那两个鞑子兵的身后。
两个鞑子兵拿着弯刀,哪里还顾得着刘根。
被巨熊逼的连连后退。
巨熊奔到眼前,两个鞑子兵举刀便砍。
可是刀还没砍到巨熊身上,就被巨熊用熊掌拍飞了出去。
两个鞑子兵重重地撞在洞壁上,喷出两口鲜血。
他们固然身穿铁甲,但也抵不过熊掌的威力。
两个鞑子兵滑落在地,不断痛苦的呻吟。
虽没外伤,但内脏皆伤,恐怕死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便是刘根的主意,自己引诱巨熊,然后让巨熊攻击鞑子兵!
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虽说刘根也冒着极大的危险,但成功了!
见状!
其他鞑子兵吓的脚步慌乱。
那巨熊再次咆哮一声,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彻底被激怒的巨熊,嘶吼着冲向人群。
鞑子固然凶悍,可见到来势汹汹的巨熊,也不免心生忌惮,瞬间慌乱起来。
只能仓促挥刀,应对奔来的巨熊。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趁着鞑子对战巨熊,刘根抄起地上一把弯刀,贴着墙根溜到了李川身边。
“胡麻子!还不过来帮忙!不然,你丢的可不是手指了!”
刘根的话带着威胁。
闻言,胡麻子身体一颤。断指的疼让他不敢不从。
只好忍着疼爬到刘根身边。
刘根简单给胡麻子包扎了断指,重新让他背上李川。
他自己则依旧拿着弯刀断后。
三人继续逃往山洞深处。
身后不断的传来鞑子兵的惨叫声,和巨熊的嘶吼。
火光也变得愈发微弱。
也不知最后是巨熊咬死了鞑子兵,还是那些凶悍的鞑子兵猎杀了巨熊。
不管是哪种结果,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而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又不知跑了多久。
隐约能看到前方微弱的白光。
看到白光,胡麻子兴奋的大喊起来:“出口!前边出口!”
刘根看到也十分高兴,心想终于要逃出生天了。
如果记忆没出错。
出了山洞就是黑风口,过了黑风口,就是镇北军驻扎的屯军城了。
“他娘的!终于到了!进了城我他娘要吃十个白面馍馍,十张肉胡饼,两只熏鸡,喝上两坛高粱酒!”
胡麻子高兴的说着,开始不断的吞咽口水,那些食物好像就在眼前。
刘根也是又饿又累,他也想好好吃上一顿,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想到这些,刘根身上的伤痛和疲累好像减轻了许多。
胡麻子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随着脚步的加快,前方的白光也在逐渐变大。
出口就在眼前。
而随着白光增大,周围的气流也变得更加激烈了起来。
冷风卷积着大雪不断吹进来,越来越大。
似要把三人从洞中卷出去。
刚到冬至,黑风口的大风已经如此猛烈了。
可见黑风口的狂风并非传言。
他甚至听村里人说过,一头三四百斤的肥猪站在黑风口,也能被狂风吹起来。
刘根在前,顶着狂风走向洞口。
狂风虽猛,但也不得不走。
出口近在眼前,刘根紧了紧身上的棉衣。
因为朝廷腐败,全国战事又吃紧,国库空虚。
像他们这种后方部队,棉衣跟作战部队少絮了两层棉。
抵御塞北风寒也仅仅尚可,但在深山风雪里简直和没穿一样。
再加上在冰冷的血泊中泡了那么久,内衬的衣服根本干不了。
要多遭罪就有多遭罪。
现在被黑风口的恶风一吹,整个人更是丢了半条命似的。
他甚至会想,也许金军的蒸笼里更暖和舒服。
“坚持下去刘根,坚持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刘根默默的为自己打气。
身后的胡麻子还是满脸憧憬,估计还在想到屯军城吃什么。
也可能因为够胖,他还能承受的住这凛冽的寒风。
只是不知那守备李川,能不能在这风雪下活下来。
刘根继续顶着风雪往洞口走着。
“嗖!砰!”
突然,一支箭射来,但是洞口的风太大。箭直接射在洞壁上。
“陶个陶胡!”
一句愤怒的鞑子语传入耳朵。
应该是让他们站住的意思。
刘根回过头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五六个鞑子兵。
这五六个鞑子兵个个身穿重甲,浑身上下沾满了污血。
他们手持弯刀,刀上还有未干的血不断滴落!
显然他们击杀了那头巨熊,一路追到了这里。
能击杀巨熊,还能这么快追过来,这几个鞑子何其凶悍,绝非善类。
这几个鞑子兵满脸愤怒!杀气腾腾的看向刘根!
方才是刘根引去的巨熊,本就想杀刘根的他们此刻更是愤怒至极。
生吞活剥了刘根的心都有。
刘根完全能感觉到这些鞑子身上浓浓的杀意。
尤其是中间的那个鞑子,死死盯着刘根,活像一头发怒的野兽。
刚才也是他用鞑子语大叫了一声。
而此人的重甲泛着银光,显然比其他鞑子的甲胄更好?
他腰间更是挂着块银色牌子!
是银牌鞑子!
显然,这个鞑子是金军中的大官。是这些鞑子的长官。
这银牌鞑子可真是不容易见到,镇北军中斩杀铜牌鞑子的都不多,更没听说过有人斩杀银牌鞑子。
斩杀银牌鞑子那可是要受大乾皇帝亲自赏赐的。
即便如此,刘根如今也无心杀贼。
这银牌鞑子也不是现在所能斩杀的。
那银牌鞑子兵举起弯刀指向刘根,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
“根,这鞑子要和你单挑。赢了就放我们走!”
没想到旁边的胡麻子懂些鞑子语,给刘根翻译出来。
翻译完胡麻子又说:“根,你可别上当啊,我们根本不可能打赢这银牌鞑子,就算十个你也不是对手!不不不,五十个你也不可能赢!他就是怕我们跑了。”
刘根则淡淡一笑:“放心,我还没那么蠢,现在我身体不允许,不会傻到再和他们拼命,等我身体恢复再会会他!胡麻子我们走!”
刘根说完,和胡麻子转头就要逃出山洞。
见刘根不想单挑,那银牌鞑子突然又大声叫了一声,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刘根看向胡麻子,让他翻译翻译。
胡麻子说:“根,他在问你的名字和军中职务!”
刘根看向那银牌鞑子:“记住了,我叫刘根,边军一小卒!”
“刘根……小卒……”
银牌鞑子用生硬的汉话重复着,随后回道:“博尔织金,哈赤!”
他这是告诉刘根自己姓名,也是告诉刘根以后战场上见!
“哈赤?!根,这家伙是鞑子将军,也是金人皇室!是他带人屠了大乾白龙山十几个村!”
知道这鞑子不一般,没想到这家伙如此不一般!
原来是他屠了村子!
这十几个村子中,就有刘根的村子!
刘根心中愤恨,站在洞口,背对着光亮,向着那鞑子竖起大拇指,然后慢慢转为了倒指。
然后,用拇指在脖子前一划:“我记住你了,我刘根以后必杀你!”
说完,转身和胡麻子出了山洞。
哈赤眉头一皱,没想到区区小卒,竟然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狠狠的命令手下:“哈拉!”
其他鞑子兵举着弯刀便追杀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