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活腻了吧?!”
叫做格勒的家伙第一个反应过来,刚要动手却发现脖子上突然多了一颗锋利的狼牙。
与此同时,陈嗣业右手的斧子已经架到了喀拜的身上。
“喀拜,这些年你在我这也坑了不少东西,早就超出了欠债!”
“识相的赶紧滚!”
“否则咱们就鱼死网破!”
陈嗣业目光冰冷。
那架势,只要对方说个不字,立刻就会动手。
身后的张芸和萍儿见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了喀拜等人的威胁。
这还是那个软弱无能,整天只会喝酒打老婆的男人吗?
难道说,他真的悔改了?
喀拜也没料到,自己今日来收账居然连着被揍了两次。
其实在陈嗣业没回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来过,却被张芸以死相逼轰走。
但想着只要等正主回来,对方还是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便暂时等在村里。
哪成想这陈嗣业更狠。
直接开始玩命!
山中部落虽说暴躁凶残,但也敬畏强者。
否则后来也不能被皇太极征服。
他们从前之所以欺负陈嗣业,就是因为这家伙实在太窝囊了。
此刻看着对方那如同猛虎般择人而噬的眼神,喀拜不由得心虚的向后退了几步。
暗道这家伙不会是进山撞到鬼了吧?
怎么突然间像换了个人似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带的人少,真被伤了得不偿失,不如改日再来。
喀拜能当上部落首领,头脑自然要比其他只知道蛮干的族人灵活。
见形势不利,立刻就打起了退堂鼓。
实际上不到生死存亡之际,即使是索伦人也不愿意逞一时之勇。
更何况喀拜还是首领。
山中部落信奉弱肉强食,若他今日真被陈嗣业伤了,回去之后立刻就会有人发起挑战争夺位子。
确实得不偿失。
“行!”
“姓陈的,算你有种!”
“老子就再给你三天时间!”
喀拜说完,给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终于缓缓退出了院子。
等他们彻底消失在了风雪之中,陈嗣业这才双手一松,忽的坐在了地上。
刚刚,他完全是在强撑,体力早就在路上耗尽。
此刻腹中饥渴难耐,再加上方才精神紧绷,双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
陈嗣业感觉周围愈发温暖。
下意识的伸手,立刻摸到一片毛茸茸的东西。
他艰难的睁开眼,一张嫩白的小脸便映入了视线,正是闺女萍儿。
“娘,爹醒了!”
见他醒来,萍儿立刻兴奋的喊了一声。
紧跟着,张芸便急匆匆的从厨房里跑了过来,但在看到陈嗣业后又立刻放缓了脚步。
脸上也随即挂满了寒霜。
“没死的话,就自己把这碗肉汤喝了!”
哐当一声将碗放在炕边,张芸便转身离开。
可她虽然语气依旧生硬,陈嗣业却觉得心中一暖。
肉汤、狼皮,都是媳妇给准备的。
很明显,张芸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填满了陈嗣业的心房,但腹中的饥饿却不合时宜的传来。
他只好叹了口气,伸手就要去拿碗。
“爹爹,萍儿来喂你!”
萍儿白皙的小手抢先一步,说完便稚嫩的将肉汤一口口送进了陈嗣业的嘴里。
看着她乖巧的模样,陈嗣业的心都快化了。
更是暗暗大呼,为了这样可爱的小棉袄去拼命,真值!
“爹爹,您今日怎么突然就变好了?”
“萍儿都快认不出了!”
“娘说这叫浪子回头,什么是浪子啊?”
见爹爹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萍儿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开始化身小问号。
“萍儿,这肉汤你喝了吗?”
一想起前身做得那些荒唐事,陈嗣业都跟着感到羞愧。
只好故意忽略了闺女的问题。
“还没,娘说你打猎辛苦,要等您先喝了之后,我们再吃!”
萍儿如实说道。
但从她的只言片语中,陈嗣业还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媳妇对自己的态度,确实改变了。
实际上,在记忆中两人起初的感情非常好。
甚至称得上恩爱有加。
一切的变化都要从陈嗣业被牵连进党争,随后流放奴儿干都司开始。
“爹吃饱了!”
“萍儿,剩下的让爹喂你!”
体力渐渐恢复,陈嗣业看着闺女,怎么看怎么喜欢,便情不自禁的接过汤碗,送到了萍儿的嘴边。
父女俩就这样你喂一口,我喂一口。
破屋内顿时充满了温馨。
仿佛外面的寒风都变暖了!
正巧张芸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眼中竟不由自主的泛起晶莹。
如此场面,她真是好久都没见到了。
“汤喝完,就来吃饭吧!”
“我自作主张,用狼肉跟刘嫂换了点粮食!”
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张芸一边将饭菜摆上桌,一边招呼着父女二人。
“我没意见!”
“今后家里的事,你做主便是!”
“为夫只管挣钱养你们!”
陈嗣业端起一大碗高粱米饭,狼吞虎咽的同时,郑重其事的说道。
他确实快饿疯了。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水米未进,方才那几口肉汤也不顶饱。
甚至没注意到媳妇愈发诧异的目光。
耳中唯有闺女幸福的笑声。
然而,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之际,屋外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猎人的本能令陈嗣业立刻站了起来。
紧跟着抓起斧子就要拼命。
他还以为是喀拜去而复返。
哪成想,推门的却是个女人!
“张娘子,吃着呢?”
“听说你们家今日发大财了,我特意来道喜!”
女人年纪不大。
气质虽比不过张芸,但身材却是一等一的好。
即使穿着肥大的棉衣,依旧显得凹凸有致。
“是宋家姐姐啊!”
张芸见状,赶紧迎了上去。
陈嗣业这才想起,对方正是自己的邻居宋玉莲。
同为罪犯,只不过比他们家早来了两年。
而且宋玉莲虽然已经快三十岁了,却到现在还是个黄花闺女,未曾婚配,家中仅剩一个老母。
父亲和哥哥早就被斩首示众了。
“张家娘子,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我还是有件事,想求你夫君!”
关上门,宋玉莲就红着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