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怕赵庆年误会，便多解释了一句，他说这个同学读书那会儿便不是什么好鸟，是条赌狗，毕业了班也不上，天天混日子，沉迷网赌，没事就找他支援一顿饭钱，他烦不胜烦。
赵庆年不感兴趣，‘哦’了一声。
江锦生怕赵庆年不信，又打开手机，点开这个人的朋友圈。
第一条的文案就是：干他一碗猪脚饭，发誓今年红百万。
往前一条是虚拟币USDT钱包售出截图，还配个文案：上了一千，红了两个，感谢8爷。
赵庆年无语，“既然是个赌狗，你咋还和他保持联系？”
要换赵庆年，早删了。
社会第一课，拒绝无效社交。
江锦顿时不爽，一拍大腿：“要不是这个b还欠我五千块钱，老子早删了。”
接着，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说这小子叫高栋。
他原本不晓得这孙子沉迷网赌，刚上大一那会，高栋出手阔绰，天天请客，人也仗义，时不时还请出去泡吧唱歌。
后来有一次暑假，高栋输上头了，就找江锦借钱，谎称说自己住院受伤，需要两万块，江锦寻思着和他处得也不错，也没想太多，就稀里糊涂借了。
高栋后面确实慢慢地还了江锦一些，到现在，还差五千。
说到这，江锦一脸怒容：“你以为谁都像你赵公子，把钱不当钱？老子现在一个月上班，朝九晚五，隔三岔五加班，一个月才四千多。”
赵庆年恍然大悟，漠不关心。
这个话题点到即止。
二人泡了一会，又起身让搓澡师傅帮忙搓了一下，打了点硫黄，美美地去蒸了一下，这才换上汗蒸服上三楼包厢。
“你先上去，我去中医馆找老中医把把脉。”刚出点头，江锦就着急走了。
“OK。”
赵庆年来到包厢，惬意躺下，早就有人安排好了spa，躺在按摩椅上，一会功夫，一个声音细细柔柔的妹子便走了过来。
“先生，您看力气合不合适？”
赵庆年“嗯”了一声，瞥了一眼这个年轻妹子，长得不丑，便微闭着眼。
透着一股自然香味的精油倒在背上，一双柔软的小手按了上来。
一阵酸爽。
另外一边，江锦来到三楼的中医馆，刷卡取号。
接着，便需耐心等待。
不一会，轮到了他，江锦来到老中医面前坐下，有点紧张。
这老中医也绝非沽名钓誉之辈，只是一把脉，便沉吟起来。
江锦心中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问：“怎么说？”
老中医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少打点胶啊。”
中医馆内，坐在另外一个老中医面前把脉的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憋着笑。
江锦麻了。
“我给你开个方子吧，小伙子，你这有点肾虚，要节制啊。”老中医一边拿出笔，勾勾画画，一边登记江锦的手牌。
“那我这个……”
老中医便给江锦推销了几个养生补肾套餐，江锦选了一个，老中医又叮嘱了一些最近忌口的注意事项，他这才不甘心地离去。
来到包厢，江锦看到赵庆年惬意地趴在按摩床上，叼着烟。
给赵庆年按摩的小妹，本来一直在暗示要不要开个小包，叭拉叭拉，但都被赵庆年拒绝，见江锦来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回来了？老中医怎么说？”赵庆年歪着头问。
江锦打了个哈欠，也许是包厢里有外人，他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心，得意道：“还能怎么说，我这身体，生龙活虎，好的一批，老中医赞不绝口。”
“哦。”
不多时，给赵庆年按摩的小妹结束了服务，先行离开。
江锦心不在焉地问：“老赵，你要不要重新开个包？”
赵庆年翻了个身，有些困了，今儿又坐飞机，又坐高铁，还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折腾得身体疲惫，另外，他也没思想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做什么交流，“你要开你就自己开一个，今儿消费都算我头上。”
江锦本来提议来枫林晚会所，就是奔着那点破事来的，但刚刚把脉后知自己有点肾虚，想了想还是放弃了，“那算了，我也叫个技师按个摩睡了，明儿还要上班呢。”
没多久，有一个小哥轻轻推门而入，他还端着一碗热气氤氲的香汤。
他走到江锦面前，毕恭毕敬地把香汤放在枕头旁边的柜子上。
“先生您好，这是您的补肾养生汤。”
江锦：“……”
赵庆年一愣，笑着打趣：“你小子不是说，你生龙活虎嘛，咋还需要补肾？”
江锦不吭声，等小哥走后，他才心虚地说道：“额，来都来了，不能白来嘛，谁说肾好就不用补的？这叫更上一层楼晓得吧？”
赵庆年哭笑不得，他当然晓得江锦是在自欺欺人，但他也不拆穿他，而是坦然地闭上眼，打算休息了。
江锦喝着汤，见赵庆年不说话，小声道：“老赵，我真不是肾虚。”
赵庆年摆摆手：“嗯，我知道。”
“真的，你信我，我真不是肾虚。”江锦急了。
“嗯，我知道。”赵庆年懒洋洋地回应。
江锦无语了。
他趁热喝了半碗，见赵庆年快睡着了，想了想又叫了赵庆年一声。
赵庆年抬了一下眼皮：“干嘛？”
“老赵，我真不是肾虚。”
“知道了知道了。”
江锦：“……”
“真的，我真没肾虚啊，老赵，你别看不起我。”江锦还想据理力争一下。
但赵庆年懒得理他。
恰好此时，给江锦按摩的旗袍技师拎着工具箱走进来，对着江锦微微鞠躬，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先生，很高兴为你服务。”
她也听到了刚刚江锦和赵庆年的对话，看到了江锦手里端着的碗，笑了一下。
江锦好似自己的自尊心被人窥视，有些郁闷，便面无表情地问：“有多高兴？”
技师一愣，只好保持礼貌的微笑：“很高兴，很高兴。”
江锦面无表情：“哦，马上你就不高兴了。”
技师：“？”
江锦摆手：“换一个来。”
技师：“？？？”
无奈，她只好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