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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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她是个孤儿,直到高中时,才知道自己有亲生父母,还是有钱的大户人家,可他们却为了没有安全感的姐姐,宁愿把已经记事的她,一个人送去孤儿院,每个月给她送的三本课外读物,就是陈以声从小的唯一念想。
送到第一百九十四本时,陈以声才想明白这一切。
她没哭没喊,只是求孤儿院院长,下次能不能让这户人家给她带几本能学的书来,无论什么都行。
金融,心理,书法,算命......她什么都学,差点看瞎了眼睛,却差点连孤儿院都没走出去——她优秀得太锋芒毕露了,那家人不想让她挡了大女儿的路,生生折断了她的一条胳膊。
林晚晚一惊,下意识看向秦录宴:可是她现在的手——
是我换的,秦录宴说到这句话时,才终于带上了点笑意,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是在她那对父母快要死的时候,延长他们的生命,让完整无缺的陈以声以最漂亮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他们不要的人,被我秦录宴养得有多好!
秦录宴声音越来越低。
可是为什么,连我也忘了呢。
林晚晚觉得自己的喉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天都没发出声音来。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干什么让我心疼她我告诉你——
不,不是,秦录宴走得太累,不得不停下来喘一口气,我是想让你代替她,审判我。
林晚晚和秦录宴在寺院脚下分别前,问他准备做什么。
秦录宴沉默了一会,只说为她祈福。
林晚晚咬了咬牙,当即抬手,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秦录宴也毫不犹豫地回敬回来。
两个差点谈婚论嫁的人在方丈面前打得不可开交。
直到秦录宴又扯开了身上的伤口。
疼得当场晕了过去。
林晚晚才停了手,漫无目的地游荡上街。
她不知道还有哪能去,又有哪能给她一个落脚的地方。
她曾经唯一拥有的美貌,被她错误地赌在了秦录宴身上。
现在秦录宴一穷二白。
她身上半点可以利用的东西都不在了。
她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陈以声和父亲的名字写在泥上,然后狠狠地踩上两脚。
只有怨恨,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她就这么一路漫无目的地恨着。
瞧不起她的小孩也恨,躲着她的路人也恨,当着她面笑着的情侣也恨。
当然,最恨的是自己。
但是她连自己的人生从哪开始出的错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地,她竟然徒步走到了当初只见过一面的,陈以声的花店。
当初她问秦录宴,是不是他盘下来送给陈以声时,秦录宴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半个字都回答不出来了。
她像是小时候,缩在箱子里躲醉酒骂街的父亲一样,缩在小巷里看陈以声开了店门,坐在床边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木雕。
长发垂在肩上,却乖顺地从不扰乱她的视线。
林晚晚摸了摸胸口。
羡慕。
很好看吧。
一道声音忽地自林晚晚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