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祁景年整个人在一瞬间傻了。

    他料想不到周清窈会说这句话，以至于完全没反应过来。

    像踩在顶楼边缘，差一步就要纵身往下跳，祁景年已经准备跳了，但衣角却被很轻地捏了一下。

    其实那力道不足以拉住他，但偏偏勾起了他最后一点求生欲。

    他回头，想看清拉住自己的是什么，可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雾。

    你......祁景年知道自己在说话，但听不清自己的声音，目光难以聚焦，声音也很沙哑，你说什么

    不要装聋。周清窈淡淡道。

    眼前的雾突然散了，祁景年站在楼顶转过头看，看见拉住他的是周清窈。

    二十七年前的周清窈，十一年前的周清窈，三年前的周清窈，全部都重叠在一起。

    她说：我们可以试试。

    心脏到这一刻才重新跳动起来，飞快加速，要冲破胸口。

    祁景年像一个溺水已久的人，终于得救，站在阳光下重获呼吸，但可能是氧气摄入过猛，他眼前一阵眩晕，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清窈......

    周清窈很冷静：我说试试，就是认真和你试试，如果可以就重新开始，如果不行......就算了。

    祁景年努力地把她这段话听进去，一字一句，在脑海里进行分析。

    他怕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

    但思索了好久，他终于确认，周清窈是真的要和他试试，如果可以，他们会重新在一起。

    祁景年的一颗心像是从万里高空被抛下，眼看着就要摔个稀巴烂，可又被完好无损地给托住了。

    不可思议。

    见他久久不说话，周清窈微微皱起了眉：我说的话这么难懂吗

    祁景年顿了下，声音带着迷茫：如果这是梦怎么办

    周清窈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的脸上捏了下：痛吗

    祁景年一怔，点点头。

    痛的，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他的眼睛跟着疼起来，又酸又涨。

    祁景年深吸了口气，伸手抱住周清窈，双臂紧紧环着她，脸埋在她怀里，眼泪很快打湿她的衣服。

    周清窈犹豫了会儿，才抬手，有些生疏地在他的背上抚了抚。

    这种温存的寂静却没持续一会儿，就被她的手机铃声打破。

    接起电话，是吴茜，让她回剧组。

    周清窈应了声好，挂断电话时祁景年已经松开她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留下，把这顿饭吃完。她不容置否地说。

    祁景年有些不情愿。

    周清窈叹了口气，伸手又拍了拍他：等你吃完，给我打包一份过来，可以吗

    ......好。祁景年点点头。

    两人相视了一会儿，距离很近，但谁也没有主动要亲。

    缓冲阶段，或许还需要点时间。

    祁景年将周清窈送到餐厅门口，有些不舍：清窈，我很快就去找你。

    周清窈想了想，冲他挥了下手：过来。

    他朝她走了两步，还没开口，她踮起脚，在他嘴角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