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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地方」陈净远低声问我。
「东宫总管太监郑清彪的私宅。」
「这是你的保护伞吗」他眼神复杂,「遥遥,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天下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没有谁能保护我,」我整理了一下鬓边碎发,疲惫的靠在软垫上,「和你在一起这七年,就是真正的我。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
「我知道的,过去你对我很好,是我不懂得珍惜。最开始像你提亲,我的确是存了私心的。可是日久天长,相处下来,我爱的人,早就是你。」
「覃姑娘的事儿,是我糊涂了,你说得对,云端上的人跌下来,我这地上的蝼蚁就想伸手碰一碰。可也只是头脑一热,不过是全了少年时的一个念想。」
「我心里除了你再无他人。」在颠簸的马车上,他半跪下来,额头抵在我的膝盖上,声音都带了哭腔,「看在夫妻七载的情分上,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遥遥,我不想同你和离。」
「这些日子,我没有一时不在想你。你要是愿意再嫁我一次,我什么都不要了。」
他从怀里取出那只镯子,颇为虔诚的举到我眼前。
传家之宝,给他相伴一生的夫人。
我偏过头去,没有伸手接。
「陈公子,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我知道了。」他喃喃低语,脸色灰白,「不过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你放心。就算死。我也会死在你前面。」
出行第十日,我们在客栈歇脚,明日便可抵达京城。
吃完最后一顿晚饭,我又去找了车夫,再三嘱咐他,「一定要去春柳巷。会有人给你万两黄金做谢礼。」
他似笑非笑,探寻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打量,「我身份低贱,姑娘的话不敢全信,毕竟,你就是诳我,我也不敢去伸冤。而且,没走过的路,要是贸然前往,恐怕会死的。」
「除了入贱籍的人,谁会说自己身份低贱,不敢走新的路,就得一辈子困在樊笼中。」我给他倒一杯茶,晓之以情,「要是银子不够打动你,自由之身够不够去春柳巷,会有人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
他似乎有些动容,「可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我冷眼看他,「就算不信我,也不该信他。你难道没有听过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这......」
他已经没有选择了,除非,他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