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进了浴室。
她听着门外动静，确认沈如归离开，便低下头悄悄把脸埋进衣服里。
嗯。
是沈如归的味道。
木质冷香的气味，很淡，可闻着就叫人安心。
那股气味如细小的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环住她的踝骨，爬上她的小腿，尖细的触角一点点伸向她的短裙下面。
她不止一次，偷偷任由那些野蛮生长的欲望。
夜深人静，穿着他的衬衫，躺在沾满他气味的大床上，幻想关于他的一切，任情欲将她推下万丈深渊，拥抱痛苦的快乐。
一年了。
那些味道早就淡了。
要是能再抱一抱他就好了。
棠宁有些可惜地想。
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香水，或者洗衣液，怎么这么好闻。
棠宁抱着衣服胡思乱想，连门边去而复返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
就在刚才。
从卧室出去的沈如归打开冰箱，准备做咖喱饭，鬼使神差想到棠宁可能会不喜欢，便想回来直接问问她有没有忌口的食材。
其实不必这么复杂，晚饭他随便做就好了。
棠宁不吃，他刚好有借口赶走这块黏上就不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反正他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了。
但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就很想给小女人做饭，最好能把那张漂亮清瘦的脸蛋养得再圆润一点。
放下咖喱，他冷哼一声。
“鬼迷心窍。”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是他第一次为除了奶奶以外的人动心思，想主动了解其他人的喜好。
他走到卧室门口，手指刚触在门把手上，便不动了。
男人的目光透过狭窄的门缝，溜进屋内，窥见棠宁把他的衣服抱在怀里，小脸埋进他的衣物。
小女人红唇落在他衣物的瞬间，仿佛吻的不是布料，而是贴着它的温热肌肤。
男人的瞳孔在阴影中比夜色还暗，深沉中狂涌着情欲的风暴，喉结重重吞咽了下。
火从尾椎燃起来，一直烧到他满胀的胸膛里。
他感觉有什么不可控的东西冲出了牢笼，开始撕咬他的理智。
沈如归站了一会。
一直等浴室门关上，水流声顺着门缝流出，他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好似一切如常，唯有一道孤零零投在地上的影子，显示他离开的姿势稍微比平常别扭。
二十分钟后。
棠宁擦着半干的头发，跑到客厅喊沈如归。
男人不知何时换了日常的家居服，站在厨房灶台前准备晚饭。
他个子很高，身材比例极好，哪怕穿着普通休闲装都让人挪不开眼。
真帅啊。
怎么会有人做个饭都这么好看啊。
棠宁强忍着心里痒痒的感觉，才没现在就冲上去，从背后给他一个爱的抱抱。
不过，靠近点总没关系吧？
“我好了！你也快去洗吧。”
听到她软软的声音，沈如归关了火。
“你先去床上坐着，一会开饭。”
餐厅的椅子是木制的，很硬。
沈如归怕她坐不住，喊她去床上坐着，刚把刀放下，转身就撞上站在他身后擦头发的棠宁。
“啊——”
棠宁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好在沈如归反应及时，一把搂住她柔软的腰。
小女人杏眸水润，眨巴两下全是惊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被他突然靠近，心脏疯狂颤动。
她小脸热的发烫，理智都快被灼化了。
放在以前，棠宁没少瞎撩沈如归。
但那个时候他基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那个年纪的沈如归就像夜色中的一片汪洋大海，黑沉沉的，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完全不像现在。
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稍一撩拨，眼神就炙热得像是要把她融化。
嘤，好害羞。
棠宁眸光澄澈地盯着他，开心地只想翘脚脚。
“你反应挺快啊。”
她说话时紧盯沈如归表情。
棠宁发现，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想要的就越多。
手指划过男人的动脉，抚过他的下颌，最后轻轻摩挲他柔软的唇，戏弄似的问：“表现不错，要不要奖励？”
男人低头，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深吸了口气。
这回，他很确定。
“你故意的？”
视线一点点从她娇媚的脸颊上移至滑出水痕的脖子，再往下，她身材妖娆，发尾的水滴直落，擦过身材曲线，在纯白色布料上印出一抹淡淡的痕迹。
男人瞳孔发直，呼吸一沉入地，实在遭不住这诱人犯罪的旖旎画面。
把棠宁带回家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再这样下去，他保不定真会干出人神共愤的混账事。
棠宁没反应过来。
“什么？”
沈如归咬牙向后推开她一寸，“这衣服小了，我拿件新的给你。”
小？怎么可能！
这衣服180码的，怎么可能小！
棠宁不明所以，“我觉得这件挺好的，干嘛拿其他的给我？”
“我穿这件不好看吗？”
她问得坦然，不好意思的人反倒成了沈如归。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
他的耳朵慢慢从淡粉色变成深紫，“算了。”
“哦，你说那个啊。”
棠宁低头看了眼衣服，刚才她出来前还照了一会，没感觉有什么问题。
现在看，上面沾了点水渍，确实有些明显，不过也不是真能看到什么的程度。
她并不太在意这种事，再加上她本来就抱了一丝勾引沈如归的小心思，行事上自然更加大胆。
她抬头，看沈如归有些害羞，心里偷笑起来。
这男人，真的是可爱到爆炸！
太清纯了吧。
“你看到了？”棠宁小脸微红，故意凑近两步，“有多明显啊？”
她怎么问得出口。
沈如归眼角跳了一下，下颌骨的线条愈发清晰，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气息，墨色的眸子幽深暗炙，翻滚着未明的情绪。
男人侧过脸，不去看她，声音暗哑。
“我去拿新的。”
沈如归身体持续升温，每个细胞都在不受控制地膨胀，暴涨。
他的身体有些失控，这是二十来年都不曾遇到的焦躁。
他迫切地想要离开，但棠宁并不想就这样算了。
反正已经被看到了，她的胆子又大了一点。
“好啊。”
“反正我看不出来区别，新的一件，你打算重新再帮我检查吗？”
沈如归：“……”
检查？
再检查一次，他怕自己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