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乔雨。

    江毓莹。

    蒋川用力地捏着纸张，一拳头砸在白墙上。

    他都做了些什么

    原来江毓莹同乔霏霏竟然是亲姐妹。

    原来生日那天，他送乔霏霏回家时，江毓莹也在家里。

    她却没有下楼见他。

    原来乔霏霏朋友圈里发的那些合照，每一条江毓莹都知道。

    蒋川发了狠一般砸着墙。

    他甚至还安排人让江毓莹签下这份保密协议。

    而她呢

    她又是以怎样的心态看着他和乔霏霏之间的来往

    江毓莹！

    蒋川气愤地喊。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拆穿我的虚伪，又为什么，要缄默着离开。

    他气她的隐瞒，更气自己的所作所为。

    蒋川满眼猩红，手背也砸出血迹，视线被泪水朦胧遮蔽。

    独自一人发泄完情绪后，他无力地滑坐在地板上。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我却还在妄想能和你有未来......

    他抬眼，隔着朦胧不清的视线，仿佛还能在家里看见江毓莹的身影。

    毓莹......

    回应他的却只有空旷的回音。

    是我不好。

    折断了你的羽翼，却把爱移心一个赝品身上。是我不好。

    蒋川满目悲怆地看着这个承载着两人无数回忆的房间。

    十八岁时许下的诺言，明明是生生世世不相离。可是现在

    毓莹，你在哪里

    他明白，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得到她的回应。

    他们之间，甚至算不上好聚好散。

    从今余生，再也爱不到自己想爱的人，蒋川想，这算是她给自己分心的惩罚吧。

    他坐在地板上，流逝着时间，也流逝着两人之间的回忆。

    许久，才回神一般，拨通了电话。

    蒋川声音嘶哑地交代：把找到的匹配源给别人。

    可是霏霏姐那边......

    从此乔霏霏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谁敢再给她半点资源，就是和我蒋川作对。

    蒋总......裴总那边......爆出了一个视频，是您和霏霏姐的......

    蒋川半阖的眼眸猛然睁开，瞳孔紧紧缩紧。

    那个视频......必然是江毓莹给裴虞的。

    公司已经在召开董事会了，现在暂停了您所有的工作，您可能，会被董事会除名......

    下属胆战心惊地说着，蒋川反而很快平静了下来。

    公司决定吧。

    蒋川无力地闭上眼，沉沉说道。

    他与江毓莹，走到最后，竟然倒戈相向，不得善终。

    蒋川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无比的沉重。

    三个月后，他重新回到了和江毓莹相识的高中。

    娱乐圈的瓜传得沸沸扬扬，听说和影帝合作的某女明星竟然知三当三，不仅如此，她所有的黑料都被黑粉扒了个干干净净。

    蒋川静静地听着路人的激烈讨论，心中了然，恐怕乔霏霏还要面对许多天价违约的赔偿。

    那可是杨导的戏，我还很喜欢导演和男主呢。

    不过听说好像要重新拍，已经找好新的女主了。

    希望别再有雷了。

    好像是一个新人演员，能有什么雷......

    两人走远，蒋川挂掉公司高层打来的电话，也起身离开。

    熟悉的高中铃声响起，周末放假的学生从校门涌出。

    蒋川穿梭在人群里。

    第一个月，公司要收回他的所有荣誉和奖项，誓要把他开除。

    第二个月，公司表示还可以再商议，不过要求他重新开始带新人，不得干涉管理层的工作。

    第三个月，公司开始放下姿态希望他复职，并且无条件恢复此前他在公司享有的所有权限，更是破例同意让自己重新进入董事会。

    蒋川始终无波无澜。

    只要他还在娱乐圈，就一定会和江毓莹碰面。

    也仅限于碰面，然后像两个陌生人擦肩而过。

    对蒋川来说，这是一遍一遍温柔又绝望的凌迟。

    嘈杂兴奋的高中生从他身旁飞快地跑过。

    我已经和我妈说过了，今天你过生日，我晚点回去。

    快点来选蛋糕！

    两个矮矮的高中生从身后跑到眼前，又很快消失在人潮。

    只剩下藏不住雀跃的对话清晰的落在他耳中。

    蒋川一时失神。

    在错位的时空里，有个穿校服的女孩也曾递给他一个蛋糕。

    可惜，蒋川抬头看向天空。

    凛冬已经过去。

    飞鸟高旋，十里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