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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衣的速度太快,我反应过来之际,堪堪只能攥紧他的袖子。
深呼一口气,我假装没事地说。
「她是你的未过门的嫂妻,你此时过去,与她名节有碍,让下人过去照顾就好了。」
其实话还能说得更加难听的。
比如指责周絮臣染指上官的女人,趁外室痴傻不懂,占尽便宜。
这样的猜测,从前就有迹可循。
卖货家送来最好的品货,他会给明兰姑娘挑完,再送来我这里。
问,就是她是客人,理当礼让。
他会让明兰姑娘宿在他常待的书房里。
问,他也是只是解释,她是娇弱的,需得人时时刻刻看着才好。
我以为只是一时的,没想到,终有一天这样子偏宠。
不知不觉在隐秘的角落把我比了下去。
我忍了许久,今晚忍不住摆台面说了。
但我说得还挺委婉的。
哪知,他顿时不悦。
扬手甩开了我,变冷了脸色。
「我只是遵太子意,照拂她而已,过去看看而已,你一天天想什么呢。」
「人家就是痴傻,也是正经姑娘出身......」
仿佛要印证他的并没有对我违背誓言。
他倨冷的抬了抬的下颌。
「她比你这小乐娼干净许多了,最起码生下来的孩子不会让人喊做娼人之子!」
「你如此这般不堪,我也从未嫌你,你倒质疑我的清白来了。」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眼底闪过一丝疼。
只是提了一句对明兰姑娘的名声不好,就让他就句句诛言,辱没我这样。
还把我最在意的事刺我。
好,真好啊。
我顿时又气又想哭,索性一摔手里的衣布。
「随你去。」
「赶紧去,别让你的明兰姑娘受了惊。」
结果周絮臣不仅没安慰我,甚至转身顺着我的话,走了。
大门一开,风雪涌了进来,雪花浸湿我的颤
栗的肌肤。
周絮臣明知我也怕生雷的。
若换做从前,他也会将我搂进怀里,软声轻哄。
「不怕,我在呢。」
现在,却要去抱哄别人的外室。
一个没忍住,我捂着被褥肩膀轻颤了起来。
又哭又气得心口发痛。
可一想到,我马上就能等到一个官妾的位置了。
便说不出来,要翻脸的话。
…
翌日,我和周絮臣早间一起吃了饭,他似想翻篇的意思。
频频拿好菜往我身上放。
「漾娘,半夜我辗转反侧,想着是我说话过火了。」
「你别和我置气。」
他拿手誓起势,一副不敢下一次的样子。
可我心底还厌着气,没搭理他。
喝了一口小粥。
「你出去忙吧,不是说皇帝寿宴,你得准备好东西去么。」
我撩开了话题,周絮臣才松开了手。
悄悄松气。
「对,我还得出门,等我回来,你别气了。」
「我去铺子里买给你最喜欢吃的姜酥。」
姜酥。
我最喜欢吃的乡酥,他从前是记得的。
我垂了垂眸子,没吭声,淡淡地看着他,看他吃完,还没有察觉自己说错了哪里,便甩袖离开。
微叹一口气。
我心尖冒出了涩意。
最爱吃的,他不惦记了。
而他说心疼。
可也一句没提过,发誓过再也不去见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