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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的注意力被周絮臣吸引了。
祁朝之不悦地掰回了我的下颌,危险的眯了眯眼。
「舍不得了」
「若我说,以后我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呢」
我柔柔将手搭在他的脖颈上。
并不在乎。
「那,你要加把劲呢,我看着看一场好戏。」
说罢,我的手指挑了挑他的喉结。
娇笑。
「而且,你也别把自己弄得多委屈。」
「搞我之前,不是早知道我就是周絮臣的女人么,你早听说周絮臣觊觎你的女人了,所以拿我当发泄呢。」
而我,正好利用这一点。
不亏。
祁朝之缓缓一笑,嗅着我身上的花香,似要沉迷了进去。
「跟你说话,从前就不费力,真好。」
「今晚上,喊我哥哥吧。」
我没说话,眯着眼。
看着地上的香灰,承受着祁朝之的风雨狂骤。
…
时间荏苒。
我生下了太子府的第一个儿子。
同一个时间,周絮臣犯了忌讳被流放岭南了。
往后五年,也没有谁再出子嗣,所以在祁朝之继位之后就直接封了我做正妃。
入主德贤宫,封号漾。
明兰也被册封明美人,每天撒欢着要着糖,每天蹲在门口守着她的哥哥。
有时候,我在想。
祁朝之从前是那么在乎她的,怎么出狱后,却越发凉薄呢
嬷嬷给我提了醒。
「皇上虽说凉薄,但还是喜欢愿意想着,爱着他的人的,明娘子之前那么受宠,得他那么付出,结果皇上一落狱,她就天天喊着周哥哥了,此为大忌讳。」
「还有,当初太上皇让她进牢狱陪太子,她死活不去,算是彻底冷了皇上的心肝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
有时候入睡前,祁朝之会抱着我问。
「你喜欢我什么」
「能不能,多喊些喜欢我。」
大抵,祁朝之看着金尊玉贵,可还是渴望爱的可怜人。
我抓了他这个心思。
宫斗起来,越发得心应手,一步步往贵妃位置上爬。
…
在我真当上贵妃的时候,祁朝之给我带了一个消息。
「周絮臣死了。」
「劳累死的,据说死之前,还吵着要等芍药花开。」
「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芍药花开。
我曾经也期盼过花开时,然后和他有一个结果。
剪花的手,一下子错开。
我朝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大抵是死不瞑目的意思吧。」
我揉了揉眼睛,还是有时候会看不清楚一些东西。
祁朝之沉沉地看着我。
缓缓试探。
「朕一直不懂,为何你在意周絮臣喜欢别人,却不在意朕有其他妃子」
缓缓放下剪刀,我诚恳地说。
「不一样。」
「你和他,是不一样的。」
祁朝之撇开了眼,忍不住说了出来。
「哪不一样因为朕不得你喜欢」
我错愕了一下。
他这样说,一时之间自己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
祁朝之似也不想戳破这如履薄冰的窗户纸。
不等我说话,直接走了。
我也没再深想所谓的
「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
三十岁时,祁朝之朝局稳定,他的皇后就病逝了,他便遣散了后宫。
我靠着太子名正言顺成了继后。
相濡以沫了又四十年。
暮年时,祁朝之病危床榻,悄悄拽过我的手,嘶哑的问。
「能告诉朕,到底我和他哪里不一样」
我一怔。
泪花让我更看不清他了。
「因为,我不想,再为谁伤心了。」
「那年躺在牢里,真的很冷。」
祁朝之紧闭了眼。
多年夫妻,他已经为我心疼了。
「那我,是不是也伤了你了」
我想摇头,但还是点头。
吸了吸鼻尖。
「我以为心肠硬了,只是你每次翻别人牌子,我还是觉得身冷。」
祁朝之没回应我这一句。
我低头看向床上的他,抬手抚上他的眉眼。
让他安息。
「只不过,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下辈子,你不要当皇上,我不是乐娼,我们试一试一次和平头百姓那样子,你说好不好」
我以为他不会回应我了。
没想到他的指尖竟弯了弯,勾了我的指尖。
我破涕为笑。
勾得更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