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中年男人二话不说，哐哐哐又扇了王茹雪十巴掌，王茹雪的脸，瞬间肿成了猪头。

    「不争气的东西！」

    「不好好学习也就罢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情」

    「你连老子都不敢认吗」

    「好意思说那钱是你勤工俭学来的，原来在外边卖身吗」

    「老子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王茹雪和我同龄，但他爸爸看起来比我爸爸老了不止10岁，眼眶凹陷，四肢很瘦，肚子又很肥大，看起来极不协调。

    王茹雪一边哭一边吼道：

    「你怎么有脸骂我」

    「你那么穷，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你生我之前，问过我的意见吗」

    「你有什么资格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受苦」

    「我不过是想过得体面一点儿，有什么错」

    中年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抄起了地上的椅子，就要朝王茹雪砸去，我爸让保镖拦下了。

    他十分尴尬地走到了我爸面前，深深地鞠了躬：

    「王总，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哎，我们俩同名不同命！」

    说出来又看了看我：

    「我们俩的女儿也是天差地别！」

    「您真有福气啊！」

    「您命真好啊！」

    我爸并不认同这个说法：

    「什么命不命的，我倒是觉得，这都是性格、教育和品性的问题。」

    「你家小雪小时候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不然我也不会资助她那么多年。」

    「但你有没有想过，她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中年男人看了看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王茹雪，沉沉地叹气道：

    「到了大城市，心野了，看不起我这个老农民了。」

    我爸则说：

    「不，老王，你还是没有认识到问题的所在。」

    「我觉得她变成这样，你也是有一份责任的。」

    「我调查过了，你老是在她面前念叨着家里太穷了，没有钱交学费了，没有钱交合作医疗了，念叨着谁家的孩子初中没有上完就出去打工，现在每年都能给父母挣钱了。」

    「你和你妻子还经常为了三毛五块的零碎钱吵架。」

    「吵久了念叨久了，她心里边就会有愧疚感，就会想尽可能地早赚点儿钱，偿还你的付出。」

    「可她一个刚刚上大学的孩子，哪来那么多的机会赚钱啊」

    「于是王大全提出每月给她6000块钱时，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这笔钱对她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你想想，6000块钱能给你家带来什么是不是能让你和妻子平静和谐地相处半年不吵架是不是能让你在村里人面前挺直了腰板」

    「一步错，步步错，撒一次谎，要用上百次谎言来圆，她便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她抵抗不了诱惑，这固然是错误，但我觉得，提供诱惑的人，和让她想要立刻赚钱变现的人，也是有责任的。」

    中年男人听完，脑袋沉得更低了：

    「您......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辅导员李茜茜也在一旁恭维道：

    「就是就是，听您一席话，简直茅塞顿开！」

    「不愧是从基层起来的企业家！」

    「难怪您家千金在学校里也那么平易近人，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

    我爸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少来这一套，你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