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许知鸢被警务人员们带走,关进审查室里。
在审查室里,她的眼睛瞪得通红,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满心的愤懑几乎要将这狭小的空间撑爆。
她冲着看守的警员怒吼:“你们凭什么抓我!是叶婉兮先挑衅我的,我要见你们领导!”
警员们只是冷漠地看她一眼,并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她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裴怀瑾护着叶婉兮的画面。
那眼神中的关切,曾经是独属于她的。
如今却给了别人,这让她妒火中烧。
“叶婉兮,我和怀瑾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容你插足。
等我出去,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她咬牙切齿,双手握拳砸向墙壁,一下又一下,直到指关节破皮出血。
她也浑然不觉疼痛。
明明是她犯了错,她却一点悔意都没有。
只能暂时被关押在警局接受惩罚。
许父许母得知女儿被关进警局的事后,都急坏了,立马找了律师。
他们前往警局,指望能花点钱买通关系赎回女儿。
到了警局,了解完女儿犯的事后,才知道事情没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袭警,情况很严重,必须得经过对方的谅解,方可得到保释。
否则就只能被关上一段时间。
可女儿一旦被关在这里,她苦心经营的公司就彻底地完蛋了。
无奈之下,许父许母只好一起去小镇找裴怀瑾。
希望他能出面帮忙找叶婉兮写一封谅解书。
许父许母一路打听,才寻到裴怀瑾的画室。
两人站在门口,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裴怀瑾,一时间竟有些踌躇。
往昔这个总是声声唤着他们伯父伯母的少年,如今却因自家女儿的过错,与他们疏远至此。
陆母率先打破沉默,她眼眶泛红,满是哀求:“怀瑾啊,我们知道是鸢鸢没脑子做错了事,对不住你。
可如今她被关在警局里,这袭警的事不轻,只有拿到叶婉兮的谅解书,她才能出来。
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帮我们这一次。”
裴怀瑾面露难色,过去的那些伤痛瞬间涌上心头。
他咬了咬嘴唇,态度强硬地回拒道:
“阿姨,抱歉,这次的事情是您女儿做得不对,是她率先动手打的叶警官。
既然打了人,她就应该接受相应的惩罚。
更何况,我跟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谅解书的事,我没有立场去跟叶警官开这个口。”
换做是之前,许知鸢出了什么事,他定会第一时间冲在前面。
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
可如今,她再犯多大的事都跟他没关系了,他再也不会为她心软。
裴怀瑾强硬地把话说完,许父许母各自叹了口气。
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等他们走后,一直站在门口的叶婉兮这才走进了画室。
他刚刚跟许知鸢父母说的那些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脚步轻缓地走到他的身边。
她目光温柔又心疼地看着裴怀瑾。
刚刚那番拒绝的话,虽说硬气。
可她知道,裴怀瑾心里也不好受,每一个字都是过往伤痛堆砌出来的堡垒。
“怀瑾,谅解书,我其实可以帮忙写一个的。”
叶婉兮主动跟他提起谅解书的事。
裴怀瑾扭头,红着眼眶看着她,“不用了,叶警官,是许知鸢先动手打的你,她活该受罚。
你没必要帮她这个忙。”
“我不是为了她,怀瑾,我是为了你。”
叶婉兮抬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花,轻声说道:
“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件事,往后还得和他们家有没完没了的牵扯,能彻底了结也好。”
她顿了顿,看着裴怀瑾的眼睛,眼神真挚而专注,
“只要你能过得舒心,我做这点事又算什么。”
裴怀瑾心口像是被一股暖流缓缓淌过。
那些残留的烦闷与委屈,也被这暖意冲散了几分。
她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满心都是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感动与感激。
叶婉兮见状,又接着说:“而且,让她受到该有的惩罚,也不一定要把她困在警局里。
公开道歉、社区服务,这些都能让她长点记性,你觉得呢?”
裴怀瑾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婉兮,谢谢你,总是处处为我考虑。
只是,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叶婉兮仰头望着他,无谓地笑了笑,“跟我还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只要你不再因为这事心烦,我就开心了。我这就去联系警局那边,把谅解书的事处理好。”
说着,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有了叶婉兮亲笔写的“谅解书”,许父许母交了一笔罚金。
他们的女儿许知鸢很快就被放出来了。
回家的车上,许母把他们去找裴怀瑾求叶婉兮帮忙写谅解书的事情,说给女儿听,指望能让女儿长个记性。
可许知鸢听完许母的话,觉得这件事是对她的羞辱。
她宁可被关在警局里,也不要叶婉兮那家伙的怜悯跟帮忙。
“你们为什么要去找她?为什么要求她?”
许知鸢冲着父母嘶吼,脖子上的青筋暴突,“我不需要他们假惺惺的同情,被关在警局,那是我该受的。
可你们这么一弄,倒显得我多窝囊、多没骨气!”
许母被女儿的反应吓了一跳,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
“鸢鸢,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咱家的公司啊。
你要是一直被关着,公司可就彻底完了。”
许父也忍不住发火,猛拍了一下方向盘:“你这丫头,到现在还分不清轻重!
我们低声下气去求人家,还不是因为你犯下的错?你要是能早点和谢宥安断干净,能有今天这一摊子事?”
许知鸢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满腔的怒火被现实浇灭了几分。
她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双手抱头,声音低哑又痛苦: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们不应该再管我的死活,就让我自作自受。
反正我活着也是痛苦,还不如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