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胡瑞清到了。

    许知春略微将心思收了收，带着胡瑞清去了皂厂选址。

    对着图纸看了许久，又在选址上来回丈量了一段路，胡瑞清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

    许知春原本要安排她住在许宅，但是想到自己要开始对霍家展开报复，便又将人送到了许母嫁妆里的一处小楼里。

    胡瑞清拿着许知春高昂的酬劳，也不介意这些。

    她满心里都是兴建工厂的兴奋，早出晚归地忙活开了。

    将这一摊子事全权交给了胡瑞清处理。

    许知春反而闲了下来。

    霍家的下人里，有几个是他当家时候买进去的。

    这些丫鬟，或是被人拐的，或是被家人卖的。

    若不是许知春，说不定就被卖到了脏地方。

    因此，平时不显，但背地里对许知春都挺感恩戴德。

    霍老太太身边的丫鬟里，除了喜鹊外，还有另外一个叫珍珠的。

    小松去见了珍珠一次，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没过几天，霍家就传出了老太太中了失心疯的消息。

    如果是许知春当家，这样的话根本不会传出家门。

    但他离开后，霍母接过当家大权。

    这人一味贪婪，浅薄，压根儿不是当家的料。

    整个霍家，现在和漏斗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不出两个小时，就能传遍整个夏城。

    什么霍老太太一面喊冷，一面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光啊。

    又是什么霍父因家中事烦，每天流连花楼不肯回去啊。

    再有说什么霍锦德成日里追着个富家小姐到处跑啊。

    总之，短短半个月间，霍家的笑话传出来一箩筐。

    许知春静静地等待着。

    等着证据到来，实打实地给霍家一击。

    比这个机会更早到来的，是五花大绑嘴里塞着麻核桃的秦老二。

    盛莺时将人掷在许知春面前，笑着说：“这人还真不好抓。费了我老大的劲。”

    仇人就在眼前，许知春眼中闪动着仇恨的烈火。

    他的身体颤抖起来。

    “就知道你会这样。”

    盛莺时从兜里掏出一叠纸，“这是他的口供。”

    许知春看得目眦欲裂。

    “你说你抢劫了许家的钱财后，原本是要放了许家人一条生路的?”

    掏出了秦老二口中的麻核桃，许知春盯着鼻青脸肿的他，“你没下杀手?”

    “老子咳咳......”刚说出老子二字，盛莺时从后面踹了他一脚。

    秦老二愤愤地回头，嘟哝了一声，重新开口。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求的是财，平白无故要人性命作甚?”

    “你没想杀人，那我父母兄长是怎么死的?”

    许知春还记得，他们的死状是多么凄惨。

    如果不是秦老二这样的黑道中人动手，他不敢想霍家的人到底有多么残忍！

    “当然是......”他又闭了嘴。

    “这时候了还想讲义气?”盛莺时抽出了马鞭。

    秦老二无奈，“本来在夏城里对许家动手，就不是我的意思。早年间我行走江湖，被人暗算，是霍明德救了我一命，我欠他一个人情。”

    “那次他找到我，说是许家给他做局，害得他家底儿差点赔光，让我帮着教训教训嘛。”

    “本以为他也就是吓唬一下你们家里，谁能想到，到了最后的时候，叫你哥哥看见了他。”

    盛莺时担心地看着许知春，见他身形不稳，伸手扶了一下。

    许知春眼睛里几乎充血，赤色一片。

    “就因为这个......他，他就......”

    就杀了他的全家。

    盛莺时适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悲愤的情绪中唤醒。

    她低声道，“杀人，是他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许知春闭了闭眼睛，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是的。霍家早有预谋，我向霍瑾瑜求亲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了。”

    秦老二，也不过是这谋划中的一环罢了。

    盛莺时问她，“这个人，你要怎么处置?送到警察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