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知何时，我在他怀里渐渐睡去，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第二日，圣上也听闻了昨日之事，大为震怒。

    一早便带着人，亲自上门给楚怀宁赔罪。

    我行动不便，楚怀宁一件件为我穿好华贵繁复的衣衫，戴上精美的钗环，又将金镶玉佩悬至我胸前。

    他轻柔地扶着我的腰肢，引我到前厅入座。

    圣上满脸歉意地拱手，“楚王陛下，是朕考虑不周，竟让这些无耻之徒在光天化日之下干出欺凌王后的举动。”

    “人，朕已全数带到，全凭陛下和王后处置！”

    我一抬头，便看到了穿着囚服的聂元峥和曲云娘被带到我跟前。

    他们身后还跪着一众欺凌我的将士，就连围观百姓中对我恶语相向的几位也被绑了来。

    不过一夜之间，他们便已满身血污，身上脸上布满错综斑驳的伤痕，唯一的相同之处是，他们的双眼已被剜去，只余下血淋淋的窟窿。

    听见是我，聂元峥双手在身前无助地摸索，跪着爬到我面前。

    “汐汐，求你大发慈悲饶过我！”

    “我是真不知道你成了楚王后！是我有眼无珠，你饶了我吧，那些刑罚太折磨人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他一下下重重磕头，没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了血，双手还抱着我的脚不肯松手。

    我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踢开。

    “哼，你不知道我是楚国王后?我不止一次强调我奉旨和亲，楚国王后的身份，可你呢，只当我胡言乱语，还当众逼着我给曲云娘下跪，让我做你的暖床婢！”

    “聂元峥，你胆大包天，连圣上亲赐的嫁妆也敢往家里抬，你是自寻死路，没人帮得了你！”

    他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转而又向圣上求饶。

    “圣上，看在末将为国征战多年，功勋卓著的份上，饶恕末将！”

    谁知圣上并不领情。

    “你的功勋?”

    “是林姑娘的功勋才是吧！”

    “你不过沽名钓誉之辈，还真以为朕被你蒙在鼓里呢?”

    聂元峥愣在了原地，立刻反应过来，嘴里喊着我的名字横冲直撞而来。

    “林汐汐，定是你泄露的秘密！”

    “你答应过我，军功都算在我头上的，你言而无信！”

    我看着他如同丧家之犬的可怜样，摇了摇头。

    这些年，我对他死心塌地，他说他要积攒军功，回京后请求圣上为我们赐婚，我也信了他的话。

    每每我立下的功劳，上报朝廷时都记在他名下。

    日子久了，他聂小将军的名头越来越响。

    只是，他这些伎俩早就被圣上识破，圣上不止一次问我，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放弃荣耀功勋，值不值得。

    当初我没有丝毫犹豫，可事实证明，从前的我太傻了。

    他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荣耀，却移情她人，对我始乱终弃，肆意凌辱。

    我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聂元峥，你这些瞒天过海的伎俩早就被圣上看穿了。”

    “若非我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你早就被军法处置。”

    “原本你若信守承诺，对我一心一意，也能保你一生荣华，可你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