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决定和裴宴离婚那天,我遇见了18岁穿越时空来找我的他。
那时他还没认祖,名字还叫林言。
成日围在我身边打转,替我报复不怀好意的继父,替我受母亲殴打,替我被亲弟弟找来的小混混,生生敲断了一条腿。
他问我「阿音,我们婚后幸福吗」
我点头,又摇头。
他又碰了碰我剪短的头发,看着我苍白的面色满眼心疼。
「阿音,你不是最喜欢及腰长发了吗」
这次我没说话,抱住了真实的林言。
小心藏起了癌症报告单,拉了拉衣袖,遮住新伤疤和瘦骨嶙峋的身体。
死前能再见到阿言,我很满足了。
我们的未来如何,他不用知道。
......
医院躺了三天,我还是没尊医嘱,决定出院。
「沈小姐,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留在医院我们一定还能想到别的办法!你千万别自暴自弃!」
我摇了摇头,惨白着脸扯出一抹笑。
病痛的折磨,傅宴数年的冷漠。
早将我对抗病魔的意志,磨灭殆尽了。
手附上家的门把手时,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没停。
混杂着男男女女暧昧不清的声音。
刺痛着我的心。
「宴哥,听说沈音三天前因为我们逼她喝酒进医院了,不去看看」
傅宴一顿,抱着女人的手愈发紧。
「谁让她不听话我就是让她给陈总敬个酒,死活不愿意不说还把人打了!她害我丢了那么大的单子,就是死了都是活该!」
「她不是骨头硬吗我到要看看她这次能忍住几天才来找我求和!」
我面色一白,死死咬着嘴唇。
拼命忍着,豆大的泪珠还是无法控制的往下掉。
三天前,傅宴以庆祝结婚五周年为由,将我叫到包厢。
我信了,天真的以为是他回心转意。
直到陈强坐在我身侧,油腻的大手抚上我腰间,傅宴还在跟我调笑。
「阿音,给陈总敬一杯,陈年旧事就当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可是从来没忘记过你呢!我今天也只是为了圆你们年轻时没在一起的遗憾罢了!」
他明明在笑,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18岁那年,我曾不止一次被陈强拖进小巷子,差点被侵犯时,是傅宴不要命的拿着刀冲进来。
也是那一次,傅宴为我断了三根肋骨。
全程一声不吭。
却看见我在哭时,笑着替我擦掉眼泪「阿音哭什么不觉得我很棒吗全打跑了耶!」
事后,他担心陈强报复,每天跟在我身后送我回家。
一送就是三年。
可如今,他却亲手撕开我的伤疤。
坦然说出让我们和解,让我敬酒的话。
他明知道,我有多恨陈强。
我没说话,在陈强手再次搭上我腰间时,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狠狠朝着他脑袋砸了下去。
因此,陈氏和傅氏的合作吹了。
傅宴气急,拖着我到陈强的病床前给他下跪,当众掐着我的下巴,给我灌了三瓶高度酒。
他不知道,我得了胃癌。
「沈音!道歉!只是让你敬个酒你就非要跟我闹吗!是不是这些年我太宠你了,宠的你不知天高地厚!」
「骨头硬是吗那你就给我跪在这儿!陈总什么时候开心了,你什么时候学乖了再起来!」
思绪回笼时,我脸颊早已一片冰凉。
想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一颗心早已麻木,再没了期待。
曾经爱的太真,让我错以为那就是我们的美满结局。
如今才知道,人心易变。
傅宴,如你所愿。
这次我是真的学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