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卫子容闭上眼睛,讽刺地笑。
曹衍松开她的下巴,“你知道吗,你的婆母被箭射死,现下尸体悬挂在长安城门上。”
他说完,阴沉沉地笑了起来。卫子容身上的铁链哗啦啦地响,她拼命把身子往前砸去。
“曹衍,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人。”
“对,我不是人。”他忽然狂躁,像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对着卫子容嘶吼。
“你知道吗,当畜生比当人痛快多了。你说得对,我就是畜生。我为了前途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你以为我不想当人吗?
可谁把我当人看,我寒窗苦读十年,被人轻而易举地顶替了去。我因为身份卑微,被你父亲嫌弃。
我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爬得越高,那些对我冷眼相看的人就得像狗一样跪在我前面摇尾乞讨。
你是个千金之躯,而我呢,我被人踩在烂泥里。我受了委屈,谁替我申冤。没人,没人。”
曹衍往后退着,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眼里充满恐惧。停滞了片刻,他突然轻呵了一声,两手摊开,表情恢复到悠然。
他慢慢走到卫子容面前,一手箍着她的下巴。
“我问你,你对我可还有感情。”
“没有,你这样的人,不配。”
曹衍被激怒,来到她的身后,粗鲁地去扒她的衣裳,忽然他手上一抹粘腻。
鲜红血色落在曹衍目光中,他惊恐地看着,听到卫子容咯咯地笑出声。
“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卫子容撕心裂肺地哭着,曹衍只觉得一股恶心涌上胸口,他神色惊恐地从牢里跑了出去。
出去后,一直将手在盆里不断地搓洗。他看着盆里红色的液体,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杀了卫子容的孩子,他害得她腹中的孩子夭折。
无尽的悔恨涌上曹衍的心头,他将盆里的血水一下子掀翻,从牢里落荒而逃似的跑出去。
一连几天,他再未去牢里。
听说卫子容被抓住,吕云得意极了。她趁着曹衍不在的时候,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去了牢里。
由狱兵带领着,吕云拿帕子捂住口鼻,停在一间牢房前。
“就是这了,夫人快点。”
吕云以为她看到卫子容落魄的样子后,心里会很得意,很痛快。可当她隔着牢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脖子被铁链拴着的女人后,她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子容。”
吕云跑进牢里,想触碰又不敢触碰。卫子容听到声音,抬起脸。她一动,脖子上的铁链就呼啦啦地响。
“水,水。”
吕云听到她说的话,立马转身朝狱兵要水,狱兵却为难住。
“夫人,大人交代了,不能给她吃喝。”
“你这狗东西。”吕云甩了他一巴掌,“本夫人的命令你都敢不听,小心你的命,还不赶快拿水。”
狱兵捂着脸,犹豫片刻后,转身去取水。
卫子容接过水壶咕噜噜地喝起来,她喝得急,不少水顺着嘴角流向脖子,湿了胸前一片衣裳。
“好妹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吕云捂着帕子哭了起来,卫子容虚弱地朝她张口。
“谢谢。”
她说完,把脸埋起来,不愿让自己这副落魄的样子被吕云看到。吕云从牢里跑出去,直奔到曹衍所在的地方。
“曹衍,我问你,你凭什么把我妹妹像只狗一样地拴在那。她从前可是金尊玉贵的小姐,你和别人有仇,你怎么能对她那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去见她了?”
曹衍站起来,脸色阴沉。
“我告诉你,立马把我妹妹放了……”
吕云的话还没说完,曹衍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一旁的侍女赶忙去扶,带着哭腔地和他说:“大人,您别打夫人了,夫人她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话落,曹衍的眸色一惊,看着吕云,生气地问她,“怎么不早点说。”
吕云没回,坐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她躲开曹衍的手,狠狠地捶向自己的肚子,两只扑腾的胳膊忽然被他按住。
“你发什么疯。”曹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吕云泪汪汪的两只眼睛看着他,“我告诉你,你要想要这孩子,你就把我妹妹放了,否则……”
“否则什么?”曹衍抓住她的手腕,逼视着她的双眼。
“你要是敢对这个孩子做什么,我会拿你吕家人全部的性命陪葬。”
“你。”吕云气得说不出话。
“我不高兴,这胎也养不好。你要想这孩子平安出生,你就不要惹我不痛快。卫子容毕竟是我妹妹,我再恨她,她都是我的亲人。
你现在伤害她,就是伤害我。伤害我就是在伤害你的孩子,伤害你的孩子你就断子绝孙。”
“闭嘴。”曹衍吼住她,他被吕云的话绕的头疼,一把松开了她的手。
“她不能放,留着她还大有用处。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她稍稍好点。你若敢再作妖,我连你一块算账。”
说罢,他走出门外。吕云将茶碗朝他的身后砸了过去,茶碗落到院子里,碎了一地。
廷尉狱中,狱兵端着馊了的饭菜,逐一发到每个牢房里。卫子容用手抓着饭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她特意留了一点。
等到狱兵走的时候,悄悄地踮起脚,将手伸到墙洞外面。卫子容将掌心摊开,等了许久,鸟儿飞过来将她手里的麸饼啄走。
她开心地笑了,慢慢将手收回,摸着被啄痛的手心,慢慢坐在墙角里。
牢狱里终日都是昏暗着,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她每日就趴在这个小小的洞口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才有活下去的信念。
浏瀛被逼到了云中,前有匈奴,后有浏肆,前后夹击处境堪忧。
裴岸将他带到了一处隐蔽的地带暂时歇下,随行携带的军粮早已剩得寥寥无几。
士兵将最后一点马肉端给浏瀛,浏瀛接过碗,却见那名士兵面黄肌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