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认识林安南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大学生。
在他的眼里,她是每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乖巧听话,长得还算甜美的部门学妹。
谈不上多喜欢,但是因为别人常常向他打听林安南,总会给他一种得到她就会胜人一筹的错觉。
“林安南天天跟着你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
“不是的话,你帮我递个礼物给她?请你喝奶茶啊。”
“哦,可以啊。”
因此,林安南便经常从秦海手里得到一些小东西,有时是蛋糕,有时是花,更有让他做局一起吃饭最后却意外没来的。
久而久之,林安南和秦海就相熟了。
而林安南似乎对他也颇有好感,至少他约她从来没有被拒绝过,他想总归是有那么点意思吧。
事实上,比起林安南,秦海更喜欢学生会长。
“穆学姐啊,她毕业就要出国了,应该不打算在国内发展吧。”
每每听闻心上人的消息,他就会自嘲自己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就算再努力也只能够到别人的起点。
但是林安南不一样。
她只有一个爸爸,家里也只是普通的工薪。
秦海想,虽然她背景一般,但是长得不错,至少带出去会收获一些羡慕的眼光。
至于以后,他没想那么多。
于是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撩拨林安南。
林安南心思单纯,说什么都相信,什么她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其实他对她是一见钟情,她统统信以为真。
秦海觉得好笑。
男孩子的初恋大概率幼儿园第一次认识到性别差异就会发生吧。
一见钟情?
那是每次见色起意的借口。
可林安南朦胧了双眼,抱着他的手居然落了泪。
而那时他的手肘不经意擦过了林安南在同龄人中傲人的胸脯,心头猛地有些悸动。
于是他不再是单纯为一份虚荣买单的男大学生。
而是瞬间完成了由生理递向心理的情感转变。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喜欢上林安南了,因为她对他的偏爱和不设防。
朋友们总在讨论,谁的女朋友拜金,哪个女同事身材好,哪个女的浪起能玩。
而他不一样,他是真爱。
这份真爱的悸动一直持续到他们上床那天。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圣诞节,秦海从别人口中隐约得知曾经的学生会长订婚了,对象是当时同级的一个学长。
“特别有钱那个吗?”
“不不不,听说是个贫困生,学姐家资助的,两个人准备结完婚再一起出国。”
秦海当时就打碎了给林安南准备的手工陶瓷水杯。
他愤愤地想,那他当年的纠结算什么?
陶瓷碎片划破了他的指腹,可他只觉得这颜色不如学姐拒绝他那天唇色的鲜红。
还是同事提醒了他:“呀,这不是要送给女朋友的礼物吗?”
是啊,他有林安南了。
那个一心扑在他身上,哄两句就恨不得马上嫁给他的蠢女人。
秦海收拾了一地的碎片,同时订了一间大床房。
他们本来约了一起去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方,但秦海需要去重新挑礼物于是临时改时间。
原以为要哄哄才行,林安南却无所谓地推迟约会到一家出名的酒吧。
秦海很讶异,林安南从来不是混迹那种地方的人。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对他只有好处。
那晚他赶到的时候,林安南已经有几分醉意。
她嫣红的两颊,水润的眼眸让她比平日里看起来更加娇柔动人。
不仅如此,秦海注意到她厚重的围巾下其实是一件一字抹胸,傲人的水嫩影影绰绰地勾弄着他的小腹。
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呵,借酒壮胆。
那他就满足她。
反正他们两情相悦,理所应当,他早就该拥有的。
那晚的林安南像一只柔弱的白兔,被他摁在身下辗转捏揉,低吟啜泣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最后的最后,他搂着满怀的属于他的女孩,终于觉得世界也曾有一刻向他倾斜。
“真好,有你真好。”
而林安南只是蹭了他的手臂,沉沉睡去。
本以为两人荒唐无度的日子可以继续,谁知没过多久,林安南就说她怀孕了。
秦海大惊失色。
他的事业才刚刚开始起步,他游说的投资人里还有对他颇有好感的有钱女人,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结婚成家。
“南南,你知道的,我从小是个孤儿,一直盼望有个自己的家。”
“可是我又会不断想起,我的父母生下我因为养不起我抛弃我,我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做好一个父亲。”
“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但是现在孩子和婚姻对我来说太可怕了。”
林安南一直是软弱听话的。
可这次对于这个孩子,她却异常坚定。
幸好最后只是一个乌龙。
但这时林安南的父亲林雄出现了,他单独找到秦海,虽然揍了他一顿,却也答应拿出积蓄托他照顾林安南。
他们交往了一年后终于还是领了证,但婚礼被秦海以事业为重先搁置了。
秦海开始了跌跌撞撞的事业发展。
一开始为了单身人设,他不愿意让林安南出现在大众视野。
后来他发现有家庭的男人在商场上形象更靠谱,他又把林安南带了出来。
从始至终,林安南都是他手掌心里的白兔子。
至少他一直如此以为。
如果没有意外,养着这样无害的兔子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直到李晓晨的出现,带着背后属于她的阶级台阶,像一团烈火烧开了他死水一般的心湖。
从前那个学姐好像又一次站到了他的面前。
这次他势在必得。
但他不能着急。
如果李晓晨是一级向上的台阶,林安南就是他脚下扎实的土壤。
他要收割尽这土地里的粮食,不留痕迹地,安全地,离开。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路过的服务员看到他慌乱的样子上前询问。
“你有看到一个穿亮片鱼尾裙的女人吗?”
“刚刚好像有个女士从那边过去,不确定是不是。”
秦海眼眸暗了暗。
“好的,谢谢。”